程素素道“世伯明察秋毫。是有一件事,不知能否通融,我想去刑部大牢一游。”
“嗯”
程素素道“世伯看,晚辈没有带家父过来,就不是要闹事的。晚辈很讲道理,您看这个,可令防止犯官触柱而亡,痕迹极浅,易消除。麻核桃,可防咬舌自尽”
“那是做什么的”
“现在说不好,不亲眼见到,难相信的。世伯,何妨一试让我与他聊一聊,如何”
李丞相一指李巽“你陪着他们去刑部。”
沈尚书原与李丞相一派,自要大开方便之门。
大理寺卿住的,也是条件不错的单间,他是掌刑狱的人,知晓内里门道。比不上祁夬,却也不能让沈尚书占了便宜去。他心里门儿清,他咬住了,顶多是流放,自然会有人照顾他的家人。招了,才要出事儿
无论沈尚书威逼利诱,饿饭嘲讽,不让睡觉,他都坚持了下来。沈尚书答应得如此痛快,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光凭广阳的事情,问他一个刑讯逼供、草菅人命,实在不能体现水平,战果也不能令人满意。
程素素一来,大理寺卿就认出她来了,还含笑打了个招呼“又见面啦。”
程素素亦笑道“是。”转脸就让人把大理寺卿给捆上了,再往嘴里塞一麻核桃。大理寺卿四肢大开被吊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真不敢相信这死丫头会这么胆大
沈尚书忙拦着“哎,刑不上大夫。”
程素素礼貌地道“您放心,不动刑。”说着,踱了进去,一拳掏在大理寺的小腹上。吹吹拳头,拿了条抹布,搬了张凳子,亲自把大理寺的眼睛给蒙上了。
拍拍手,摸了张椅子坐下来“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人说话,想来想去,您是我见过的难得的和气人,就想跟您说说啦。先前在大理寺狱里,承蒙您的关照,启了我,软刀子,还可以这么用。放心,我比你斯文多啦。”
沈尚书目瞪口呆。说好的讲道理的淑女呢程素素与皇帝说圣人之道,沈尚书对她很有些好感的,现在,这要怎么说呢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程素素道“府上百年士族,人财两旺。令祖八子,令尊九儿您有十二个孙子,七个孙女儿,六个外
孙,我没算错吧”
程珪不知道妹妹背大理寺卿的家谱有什么用,只听程素素续道“我统共一个大师伯,他去了,我很难过。你该欣慰的,能让我这么难过。你全家一百七十二口,利息,够了。”
“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可您要知道,人类就是这么奇怪,高贵的落入泥淖,会伸手的拉人,一定不及想践踏的人多您一定要绷住了,您一松懈,他们会遭遇什么,你我都控制不了。那可就都是您害的他们了。”
说完,一拍手“好啦,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咱们来干正事儿吧。我一丁点儿也没想你招什么供,虚与委蛇的把戏,你不要去想了。我就是来看你难受的。你还有一个办法,装疯,这样,你想保的背后的人,就保下来了。不过有没有信你是真疯,就不知道了。这招,司马懿用过。”
大理寺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挣扎也不能摆脱困境,沈尚书都要同情起他来了。
程素素打了个响指,示意大家都不要讲话,抬过来铁板,拿着一兜子的珠子,往铁板上倒。哗啦啦,叮当当,珠子落在钢板上,弹了几弹又滚落下来,正落到下面的布口袋来。
声音不大,却只在大理寺的耳朵边上响。
噪声污染,大理寺如果能搬来震楼神器,程素素认输。又有些可惜,可惜呀没有电机,不然这机械噪声可比这人工倒钢珠有效多了。
沈尚书知道强制不让睡觉的厉害,知道让吃馊饭的厉害,甚至也知道对女性污辱的厉害,对这噪声,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的。以眼神示意就这样了
看你说了这么长一大串吓人的话,还以为你要活剐了他全家呢
程素素谦虚地一躬身,比了个口型“一起听听”
沈尚书将信将疑,点头留了下来。程素素打口袋里又摸出一只铁皮哨子来,声音极尖。两刻之后,程珪与李巽面色苍白,半个时辰之后,抱头想跑。沈尚书也倍觉艰辛。
程素素打量着囚室,思索着,该如何将铁板装他头上,踩高跟鞋
程珪惊骇不已,拖起妹妹就走,沈尚书见了,示意手下不要停,也跟着出去了。见到阳光,沈尚书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你这办法,实在是实在是”
程素素不在乎地道“这要是对他不管用,您预备怎么办呢”
“这”
“给他睡觉,一天给他三个时辰的时间,不要响,让他睡。这三个时辰,是白天还是晚上,不要有规律。”
“然后呢”
“再不招,就找口棺材”
“喂”
程素素道“装进去,开气孔,蒙着眼睛,不要透光,不要有任何声音。再试试看。”
程珪我妹疯了
程珪现在就恨大哥不在,没人拦住这个疯丫头,匆匆与沈尚书作别,拖着她回家。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才说“你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师伯故去,我也难过。可咱们不能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以德报怨,以何报德”
“不是这个手段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证据,可以弹劾,可以用别的办法。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做事情,是不能妄图两面净光的,动手,就会脏手,只要会洗手,就行了。”
“你这个样子,以后日子要怎么过嘛,”程珪急得要死,“你一辈子还很长,你这样子,要怎么相夫教子你会教坏孩子的”
程素素一挑眉傻孩子,谁说我要嫁人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