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歧当场双膝跪下,咣得一声:“我错了,不对……臣错了!”
团子也吓了一跳,替他腿疼,咝了一声,一边安慰他:“你别怕呀!皇伯伯不吓人哒!”她拉住明熙帝的手,还抠了抠他手上的茧子,有点好奇,可为了表示是自己人又不能问。
然后她对着6无歧道:“你看,介就系皇伯伯的手手,大不大?打人疼哒!”
明熙帝:“……??”
这种话就不需要用这么骄傲的语气说了吧?
不过,对于一个不是因为皇帝,而单纯崇拜他本人的孩子,明熙帝当然也不讨厌,就和颜悦色道:“起来说话吧。”
6无歧终于找回了舌头:“谢皇上。”
他红着脸站起来,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团子奋力扯着明熙帝的手,就像一个殷勤的小贩儿:“鹿鹿,皇伯伯的手手可硬啦,可好摸啦,你要不要摸?”
6无歧讪笑:“我不敢摸。”
团子继续殷殷让客:“不要紧哒,皇伯伯不打人哒!”
“不行的,我不配!”6无歧忽然一脸痛心又坚决道:“我还什么也没有干,我还什么功劳也没有!我不配的!我不配跟皇爷站这么近!我不配出现在这儿!”
团子被他的激动惊得一愣一愣,眼儿大睁,想了想,又蹲下,拍了拍明熙帝的脚:“那,那你要不要摸摸皇伯伯的脚脚……哇,皇伯伯你的脚脚就像珠珠一样大!珠珠也没有摸过!”
她又摸又拍。
明熙帝扶额:“……”
为什么幼崽崽总是会把大人觉得很尴尬的行为,做得如此可爱又自然呢?
6无歧忽然又双膝跪,施礼道:“皇爷,臣,6无歧,一定会努力上进,用尽全力,做出一点成绩来,好,好在有生之年,能堂堂正正,凭自己,站到这儿见皇爷,臣誓!”
明熙帝笑了。
皇上的手当然不能随便摸,但他是因为太过于崇拜他而不敢亵渎,而非因为懂规矩。
这一番表白,言辞朴拙,舌头打结,却真诚而炽热。
明熙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朕拭目以待。”
他手这一拍,6无歧就激动全身颤,声音大道:“臣一定会的!臣可以的!”
端王爷在后头看着都不由得笑。
他并非刻意表现,但就是这么真诚才最打动人,6无歧这孩子,算是在皇上心里留下记号了,要不是因为皇上年后要去打仗,估计不出几个月就能调到御前。
等6无歧出去了,端王爷还道:“这孩子心如赤子,挺不错的。”
明熙帝一边回去御座,一边中肯道:“是个好孩子,但还得再磨磨,明麟和太子多提点提点,教教他,江湖气还是重些。”
盛明麟和太子都起身应下。
明熙帝声音软下来,笑道:“珠珠儿,想不想出去玩?”
团子一逗就上钩了,立马眼儿亮亮凑过来,主动伸手求抱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