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有点儿被吓到,眼儿大睁,看着他们吵。
湘王爷被两个晚辈怼得面色红涨,沉声道:“学道并没有什么可嘲讽的,我就算错了,也只是我一人之过,与大道无关!我身为人父,儿子夭折,我亦是极为痛心,我在他将将夭折时将他送走,也只是不忍亲眼见他离世!此事说到底,不过是小人从中作祟,你们不去怪那小人,倒来怪我??我纵然有错,也轮不到你们两个目无尊长的小辈恶语伤人!”
秦江白抬起头,冷声道:“王爷,明麟两人不过是为臣打抱不平,王爷有气,尽管骂臣便好,不必骂他们。”
湘王爷冷笑道:“本王还就是要骂你了!你也是个蠢的,与外人抱成一团,见了生父还这般嘴脸,糊涂混账的东西,本王把你送走,真没送错!”
盛明麟大怒:“你!!”
珠珠也气坏了,气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忽然就挣脱明熙帝跑了下去,用尽吃奶的劲儿推了湘王爷一把。
三岁宝宝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动湘王爷。
团子气得抖,仰着小脸,大声道:“不许你欺负秦锅锅!你系个坠坏坠坏的大坏蛋!你才不系真爹爹!爹爹才不系这样哒!你不系!”
湘王爷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他在别人身上傻,在自己身上可不傻,他知道小公主他惹不起。
团子更气了,扑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衣摆,两只脚脚挂起来去踩他的脚,一边东倒西歪拼命踩,一边大声道:“踩你踩你!踩洗你!踩你逆鳞!踩你逆鳞!让你一百痛痛,让你哭哭!大坏蛋!”
她小手手担不住自己的份量,手一溜,一屁股坐到了上,又爬起来,还想去抓他踩他。
秦江白当时就崩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
他膝行几步,过去把珠珠拉进怀里,紧紧抱住,脸埋在她小小的肩头,无声恸哭。
人面对冷言冷语,可以永远坚强,刀枪不入,可叫这懵懂的疼惜轻轻一戳,却立刻便溃如决堤。
秦江白身为王府公子,沦落到乞丐窝里,被一伙采生折割的残疾乞丐养大,这中间,叫谁想想,都是数不清的艰难痛苦。
湘王爷还想说话,明熙帝已经火了,抓起桌上的玉镇纸就扔到了他头上,当时就头破血流。
明熙帝离了御座,一脚就把他踹到了上,怒道:“闭嘴!!你还有脸哔哔!你这个不配为人父的畜生!混帐东西!”
湘王爷吓了一跳,血都不敢擦,迅爬回来跪好:“皇上息怒!”
明熙帝懒得跟他掰掰了,又是狠狠一脚,再次把他踹倒,给珠珠报了推不倒之仇,才道:“滚!恶心玩意儿,碍了咱的眼!”
侍卫立刻上来把人拖走。
都等不及第二日,下午便下了旨。
湘王盛承棡一心向道,免去其爵位,赐其与湘王妃和离,并赐道号东榆,任其下游历,因不欲以红尘俗事乱其道心,故将其从玉碟中剔除。
“东榆”,出自“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大意就是在某处先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
所以你悟了没,你虽然没了老婆孩子爵位和荣华富贵,但你得到了你热爱的“大道”啊!!
一边钟鸣鼎食一边无病呻吟怎么能叫求道呢,怎么也得餐风宿露箪食瓢饮才能看得出你道心之坚!
而且还直接把名字从玉碟中剔除了,这就叫奉旨出家,这就是另一种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