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黄纪彦应当跟在姜侯身边。”
第一封军报传来时,因为事突然,并没有详细名单,这些天里加以核查,确定了与姜遂一道下落不明的还有两名副将和几个校尉,黄纪彦就在其中。以黄家与姜家的关系,黄纪彦便是豁出性命,也会保住姜遂。
姜知意吃了一惊“阿彦也在吗”
阿彦,阿彦。沉浮顿了顿“应当在。”
回城的人里没有黄纪彦,战死的将士因为情势紧急无法统计,但黄纪彦在军中也有些名声,若是战死,必定有人现,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与姜遂一道被困在了某处。
林凝也担心起来“黄家那边还不知道呢,这可如何是好”
姜知意咬了咬嘴唇“改天我跟盈姐姐说。”
“别咬,”沉浮有一瞬间忘记了正事,怔怔地看着姜知意。她一直都有这个习惯,焦虑时会咬嘴唇,眼下红润的唇上便留着泛白的印子,“冷天破了皮,很久都养不好。”
姜知意再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脸上一阵热,余光瞥见林凝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个。姜知意知道林凝是有意避开,起身想走,沉浮急急叫她“别走。”
伸了手想拉她,指尖碰到衣服,连忙又缩了回来。他不能再做任何可能惹她不快的事,想了想说道“你哥哥有没有跟你提过顾炎”
姜知意停住步子“提过。”
“你哥哥是怎么说顾炎的有没有提起过你父亲与顾炎关系怎么样”沉浮起身,拉开椅子,“坐下说吧,事关重大,我可能要问许多事情。”
姜知意坐下了,细细回想着“哥哥觉得顾炎有些怪。”
“怎么怪”沉浮忙问道。心里觉得苦涩,他如今,也只能借着说公事,才能与她多相处些时间。但又觉得欢喜,无论如何,他总是能与她多说几句话了,而且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你哥哥有没有提过具体的事项”
“哥哥说七月里那场仗,顾炎打得特别保守,一丝险都不肯冒,但这场仗,顾炎又太冒进,明明守住城池关卡跟坨坨人耗时间就行,顾炎却强要出城对阵,以至于连累了父亲。”姜知意记性好,回忆着姜云沧当时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下来,“哥哥说一个人打仗的风格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这么大变化。”
沉浮思忖着。不愧是姜云沧,这几个月里因着调任羽林卫的缘故,姜云沧其实并不能接触到详细战报,知道的都是些可以对外公布的粗略情况,可在这种情形下,姜云沧还是敏锐地现了蹊跷。
他其实也觉得这一点非常古怪。顾炎七月里看起来非常谨慎,这次却很是激进,但也只有那一次,姜遂失踪后,顾炎又变回了那个守城不出,宁可什么也不做也不敢犯错的谨慎人了。“姜侯跟顾炎相处得怎么样”
“父亲从不提这些。”姜遂生性谨慎又有容人之量,从不在背后议论他人短长,姜知意回忆着,“倒是阿彦回来的时候提过一句,说他奉命突围给顾炎送信时,顾炎对他有些傲慢。”
其实黄纪彦说得很不客气,道是顾炎本事也就那样,鼻孔却要傲得翘到天上去了,他拼着性命突围出去,又杀过重重包围进城,顾炎却嫌他只是个小小的巡检,把他晾在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肯见,险些误了大事。
阿彦,阿彦。沉浮压下酸苦的妒忌,将注意力放回正事上去“他有没有提过顾炎与姜侯的关系”
“提过,他说顾炎在我父亲面前比较谦逊。”姜知意道。
黄纪彦说,顾炎眼高于顶,看谁都觉得不如自己,但姜遂的职级军功摆在那里,压得住他,所以顾炎唯独对姜遂十分客气,从不敢在姜遂面前摆架子。
这倒与他得来的消息一致。沉浮问这些,一是疑心姜遂这次出事另有内情,二就是担心姜云沧性子桀骜,顾炎又颇为自负,万一两人不和,这仗就没法打了。须得提前做好防备“你哥哥有没有提过,准备如何与顾炎相处”
姜知意猜到了他的心思,他是怕哥哥不服顾炎,将帅不和,影响大局。“临走时我母亲交代过哥哥,从军之人,要便是服从。”
林凝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姜云沧性子桀骜,看不上顾炎这种仗着家世爬上去的,但林凝知道,将帅不和这仗就没法打,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要姜云沧万事忍耐,听顾炎安排。“哥哥答应了。”
哥哥答应过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沉浮沉吟着,还想在问,突然看见姜知意身子一颤,捂住了肚子。
她像是受了惊吓,神色有点怪,沉浮再顾不得其他,刷一下站起身扶住她“怎么了”
她没躲他,也没说话,红唇微微张着,微微低着头。
沉浮越紧张起来,还要再问时,姜知意抬起眼皮“孩子踢了我一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