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易答道。
他答得很快,毫不犹豫,沈浮判断他没有说谎,这让他稍稍放心,随即又起了更深的恐惧,如果不是,那么她的病又是因为什么“关于能控制他人的巫药,你还知道什么”
李易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我知道的都说了,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吗,可她的症状是怎么回事。他有直觉,她的病必定与此有关。沈浮起身“那就再好好想想。”
士兵上前押起,李易想起那间牢房里不能吃不能睡时刻被强光照着眼睛的折磨,立刻急了,挣扎着追他“大人饶了我吧,大人,我又想起来一样,书上说有些常年服用巫药的人,他们的血不一样”
沈浮在一箭之外站住脚步“怎么不一样”
“书上没说,就说他们血肉异于常人,大人,大人,”李易跌跌撞撞往跟前扑,“整个太医院,不不,整个京城就只有我研习过这些巫药,大人饶了我吧,别让我再进那间刑房了,我一定戴罪立功,帮大人找出白苏的秘密”
沈浮没说话,许久“换去普通牢房。”
李易说的没错,眼下整个盛京除了白苏和她的幕后主使,应该只有李易最了解岭南巫药,他还得留着他。
李易带走后,马秋上前询问“是否立刻提审白苏”
“再等等。”沈浮道。
虽然他焦急到一刻也不能忍,然而此时提审白苏,就能让她意识到他的急切,以白苏的狡猾,必定会提高筹码,越难以从她口中挖出实话,这两天他观察过,白苏很怕那间暗室,他得再熬她一阵子,彻底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提审白胜。”沈浮吩咐道。
虽然白胜上次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可亲生父女,白苏改变后又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白胜不可能没现任何异常。
刑室打开,刺眼燥热的光线倾泻出来,白胜瘫在椅子上,几天没合眼没喝水,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沈浮冷淡着神色“白苏吃了什么巫药”
白胜近乎痴呆的眼珠子慢慢一轮,带着迟钝的惧意看他。
看来他的推测是对的,白胜并非一无所知。沈浮站在门口。快了,很快了,他会揪出这些人,他一定能医好她
侯府花园中,姜知意坐在山坡底下,抬眼眺望对面的衍翠山。
为着疏通水道的缘故,围墙已经全数拆掉,平日里看得不很真切的衍翠山此时十分清晰,栈道全部翻新,沿路栽了许多花草,一直通向山顶的凉亭,绕亭一脉细细的山溪,太阳底下时不时闪烁出几点亮。
黄静盈扶着欢儿在边上蹒跚学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收拾得真雅致,都说岐王是个风雅的人物,果然。”
的确是风雅,举手投足中除了皇子皇孙天然的贵气,另有一种从容温润,让人不觉得压迫。姜知意回想着上午的情形“听我哥说陛下体恤他丧母之痛,允他留到老太妃周年之后再回易安。”
“那你们以后要做好一阵子邻居了,”黄静盈笑着说道,“等岐王搬进来时,是不是还得过去道贺”
这事情林凝提过,但姜云沧不能与岐王相见,岐王妃已经过世多年,岐王身边又没有姬妾,府中没有主妇主持,她一个女眷也不好登门道贺“不知道呢,我阿娘想来想去也觉得棘手,若只是送礼太简慢了,去的话家里又没人能去。”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奶娘抱走欢儿去边上喝水吃点心,黄静盈想着近来铺子里的事“那几个收粮贩子已经到各处乡下去收陈麦陈米了,不过京城附近价钱还是高,若是走得远了运费又多出来了,路上也怕出事,我算了下收支,若是控制在京城附近二百里的范围,留到春天的时候出手,能得将近一分利。”
之前姜知意提过收陈粮的事,黄静盈也觉得可行,两个人把手头能活动的钱凑出来,由黄静盈出面找了几个可靠的粮食贩子,几天前已经做了起来。
姜知意倒不在乎挣钱,但她欢喜的是,自从开始经营铺子,黄静盈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倒是把那些烦心事扔掉了一大半。
含笑问道“为什么要留到春天”
“因为那时候青黄不接,是最缺粮食的时候。”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忽地响起。
姜知意冷不防,抬眼看去,外苑那边一棵数人合抱的合欢树下,谢勿疑走了出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