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顺保持着动作并不说话,双手放在袖子里,瘦弱的脊背已经无法挺直,蜷缩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孱弱。
摸了摸被遮挡的手,并不完整,他的左手缺了一根小指。
木婉静静的等着也不催促,其他人的视线也全都落在弥顺身上,他们也希望二哥可以带个头,这样此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正言顺。
弥顺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存的龌龊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把他推出去当枪使。
会客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等待许久,弥顺才动了动,浑浊的眼睛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紫砂壶:“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弥家大家长是志生,华晟董事长是木婉,我老咯,管不了事儿了,原本今天我就不该来,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呐。。。。。。”
弥中明听他这么说顿时不高兴的拧紧了眉头。
“爸!你怕不是老糊涂了!事关叔伯这多人!”
弥顺半点不给面子的当众啐了一口:“混账东西!到底是为了叔伯还是为了你自己,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告诉你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想都不要想!”
弥中明在自己爹这里吃了瘪,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但是也不想就这样忍气吞声。
“你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那原本都你留给我的东西!凭什么送给外姓人!”
弥顺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是鬼迷了心窍:“够了!没什么是原本给你的东西,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股份,我想给谁就给谁,由不得你来置喙!”
弥中明根本不想买账:“爸,今天正好趁着大家都在,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当年到底生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们都是自愿的!”
弥顺看他纠缠不休的样子,也跟着上火。
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朝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低吼:“没人逼我!就是我自己想给的!志生没有逼我,木婉更加没有!这件事情没什么可说的!也不需要重提!”
“爸!你真是越来越糊涂!那可都是咱们家的财产!”
“什么叫咱们家?中明,你别忘了你姓弥!这都是弥家的财产!”
“你都说是姓弥,结果他们一家就占了百分之6o的股份!我们其他人有什么!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结果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弥顺摇着头,想不通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冥顽不灵。
一时间情绪上涌,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紧接着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粗喘着气怒骂:“反了天了!闭嘴吧!弥中明!”
弥志生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场闹剧,最后拍着手站起来:“好看,真好看。”
弥中明已经不管不顾,哪怕当场撕破脸他今天也要把事情弄明白。
“我爸不说就你说!你到底用的什么卑劣手段抢走这些股份!
弥志生理都没理他,对旁边的弥诚道:“带你爷爷下去休息。”
弥诚突然被点名,拧眉看了眼弥中明,没动。
“现在我连一个小辈都叫不动了是吗?”
弥诚抿住嘴唇站起来,纵使心里不愿意也只能扶着弥顺出去。
弥志生站起来,绕着会客厅走了一圈,看着这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觉得既讽刺又可笑之极。
“三伯,五伯,六姨,有些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
六姨弥凤其实一直很犹豫,她本身就是外嫁女,有没有这些股份都没关系:“志生。。。。。。。六姨不该来的,我马上就走。”
说完,拿起包就一脸难堪的急匆匆走了出去。
弥志生突然笑起来,看着弥中明,眼里只有轻蔑:“你不就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我最好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其实事情要说难也难,要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就是弥家内部残杀,华晟面临破产危机,最后叔伯们一个商议决定把我送出去,交给对家,只求他们可以放华晟一码,这也没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他们软禁了我母亲,导致我父亲旧疾复不治而亡!至于我,要不是有木婉,你现在哪里还能看到一个完整无缺的弥志生,不过你本来也不想看见。”
弥志生走到木婉身边,握住她手,放在自己掌心捏了捏:“木婉以前是弹钢琴的,却因为我生生折了这十根手指头,我不过是让叔伯们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他看着这些低下头的人,眼神骤然冰冷:“手持百分之1o的股份,以及每人断一指。”
伤过他们的人,弥志生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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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呓语一路开的并不快,到幸福小区的时候花了些时间。
男人还在沉睡,面容平静,嘴角微微扬着一点弧度。
打开车门,轻手轻脚的把人拢进怀里,并不想打扰他的美梦。
回到家里,小心的把男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在旁边坐下,伸手撩开垂落在眼前的,看着日思夜想的男人,忍不住附身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侧头贴在他的耳边低语:
“南南,我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