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這麼想不開,上趕著做教導主任的學生?」
「喏,那一圈都是。」林瀅往下揚揚下巴。
更靠近球場的幾排座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人,長孫蠻望了眼入場口,發現越來越多的學生跑進來占座,更有甚者一卷衛生紙從東拉到西,歪歪扭扭的便利貼到處都是。
林瀅咬下最後一口棒冰,濕漉漉的手一把拍在長孫蠻大腿上,示意人別慌:「都是小場面,放鬆放鬆。市一中慣例開校表演籃球賽,再過十幾分鐘就開始了。」
到這會兒,長孫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看台上猛然響起一陣歡呼尖叫,氣氛如火如荼。她捂著耳朵咋舌,一邊抵擋住分貝高的聲波攻擊,一邊朝林瀅擠眉弄眼,試圖問清楚情況。可惜塑料姐妹花忙於揮手嘶吼,是半點兒眼神也沒分出來看她。
長孫蠻叫苦不迭,眼睛往底下一瞄,正撞見白色籃球服的蕭泊寧入場,他單手轉著籃球,偏頭朝旁邊說些什麼。而那人穿著黑衣,身形較高,露出的肌肉勻稱有力,現下正被籃球遮住大半張臉。
滿場頓時嗶哩嘩啦,噼里啪嚓,校廣播的大喇叭都沒這效果好。
我就不該來此受難。
長孫蠻睜著死魚眼這般想。
「啊啊啊!!長孫蠻你看到了嗎!!是學長啊啊啊!嗚嗚嗚嗚學長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教導主任?直系小學妹?」
林瀅咬住衣角嚶嚶:「嗚嗚嗚,是學長啊嗚嗚嗚!」
「就這?就這?」
長孫蠻不能理解,長孫蠻大為震撼。
這場面誰見了不瘮得慌,事到如今她絕不能透露一星半點兒家底。不過……長孫蠻不死心再問:「你嚎的那個學長是穿黑衣服的那位吧?」
林瀅羞答答低頭又抬頭,衣角絞成了天津大麻花,「都是學長,怎麼能厚此薄彼呢?小孩子才做選擇,咱們當然是選擇都要啊!」
媽的真乃奇女子也。
長孫蠻一時語塞,表情複雜。她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坦白底下有個是她弟,估計林瀅能當場倒地上。
她難得焦急地撓了撓下巴,琢磨著怎麼悄無聲息地脫身才算是萬全之策,絲毫沒注意場中尖哨一吹,籃球賽開始了。
思來想去,長孫蠻突然靈光一現,趕忙起身朝林瀅做戲:「誒那啥,我肚子疼,我先走了啊……」
「嘭——!」
林瀅呆若木雞,看著那顆飛躍半個籃球場砸來的球,像勢不可擋的隕石,當頭停落在長孫蠻臉上。
全場譁然。有人調停比賽,有人維持秩序,還有人急匆匆跑上來。
林瀅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她急得不行,誰也不知道籃球砸哪兒了,長孫蠻不說話只顧著抽氣,估計是疼蒙了。
跑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開始跟蕭泊寧說話的黑色籃球服。他撥開人群進來,蹲在長孫蠻身邊,「同學,同學?你沒事吧?……快聯繫校醫務室的老師,她估計被砸著腦袋了,一時半會兒應該……」
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就像有一百隻蚊子繞著腦袋飛,長孫蠻滿腦子哐哐作響,那一球直接把她沒說完的話砸回肚裡去了,再加上閃避不及,牙齒磕著舌頭,嘴皮子都泛著血味兒。
長孫蠻淚眼朦朧,哆嗦著手拉住人黑衣服,拼了吃奶的勁兒,即使舌頭再疼也要說話。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趕緊老老實實報上名來,等回去我就告訴我爹揍你丫的。
周圍人聲音一停,黑衣服也是一愣。
不是,都哭成這樣了還問什麼名字?
林瀅拉住她手,恨鐵不成鋼:「都什麼時候火燒眉毛了你還問這些!咱老師馬上就來了,姐妹你撐住啊!!」
別搖,別搖……再搖手要鬆了。
眼看小姑娘眼淚流得越凶了,黑衣服咳了兩嗓子,安撫她:「同學,我是高三一班的魏山扶。這球是我沒接住,不好意思砸到你了,你不要著急,校醫務室的老師很快就到。」
不知道蕭泊寧那隊的後衛吃什麼大力菠菜了,能把球砸這麼遠。不過安慰一下花季少女搖搖欲墜的玻璃心,魏山扶自認比在宴會上跟老狐狸們打太極容易太多。
雖然就是面前這位小學妹可能他。
不是他自戀,市一中里知道來這裡看球賽的,百分之九十九都知道魏山扶的大名。這個時候問名字不是套近乎還能是什麼?
正巧蕭泊寧訓完人上來了。
身後跟著的大高個是剛投球的後衛,為了這次表演賽剛從高二挑過來,此刻束手束腳跟在蕭泊寧後面,生怕惹著這尊大佛。
「人怎麼樣了?我把他帶上來了,要是還清醒就讓他來道……」蕭泊寧聲音猛停。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怪叫了一聲:「阿蠻?!」
魏山扶瞄眼衣服上的手,「……你認識?」
蕭泊寧三步兩跨,活像西王母拔簪劃天河,一手扯出人衣服,「我能不認識嗎?!」
市一中盛產天才,更遑論高三一班這個學霸遍地走的地方。
不巧,魏山扶也是個天才。與蕭泊寧不同,他家裡從政,向來主張穩步就班,對於跳級讀書這種風頭是敬謝不敏。而蕭泊寧頂著跳級天才的名頭入校,依舊混的風生水起,可見平日裡是有多精。就算再生氣也會笑眯眯的把人請出去說話,至於說了什麼就無人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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