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蠻脾氣上來,麻溜坐起身瞪他,「我就不明白了,怎麼哪哪兒都有你啊。魏山扶,你就是故意的吧?」
他聳肩,無辜喊冤:「這可冤枉好人了,誰知道他們連路人都不放過啊。不過,」魏山扶指了指她,唏噓長嘆:「你真是太弱了,人家迷香都沒吹兩口,你就暈了。」
「魏山扶!」長孫蠻就知道,有他在絕對沒好事!她氣得牙痒痒,抬起手威脅比劃:「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魏山扶誠懇點頭,手軟腳軟的長孫蠻呼吸一滯。
「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
「……咳。」
「但你得先說說,這是什麼情況。畢竟我也是要保命的嘛。」他笑得一臉欠打。
長孫蠻深吸一口氣,時刻提醒自己這人有傑克蘇男主光環,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按著他爆錘,「我爹身邊有個女人,她想害我。我本來防她防得好好的,誰知道碰上你……」
魏山扶嘖嘖兩聲,「人菜怪刀鈍。」
長孫蠻握拳忍氣吞聲。
「算了,小爺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吧。」
魏山扶走到緊閉的窗門前,接著,在長孫蠻震驚的目光中,袍子一撩,自信抬腿使勁一踢:「來人啊,有沒有人啊,長孫蠻要跑啦——」
他嚎完一嗓子,扭頭回看,唇紅齒白的眨眨眼:不用謝我。
長孫蠻:……拳頭硬了。
第9章長安(九)
雨雪綿綿,纖阿台里寂靜了好幾日,被疾步而來的親衛打破。事情緊急,婢女不敢攔著,輕輕喚醒蕭望舒。她揉了揉眉心,疲倦問道:「有消息了?」
親衛蓑衣帶雪,跪在簾外,「殿下,京郊斥候來報,已查探出燕侯的位置。只不過……」他頓住,蕭望舒本能地察覺出不對。她坐起身,再問:「出了何事?」
「昨夜燕侯人馬在浮露寺暴動,似乎,似乎是小郡主出事了。」
「你說什麼!」
暖閣里的侍婢紛紛下跪,親衛埋低了頭,不敢再說。
蕭望舒幾乎要咬緊了唇,才能遏制住心頭恐慌。她當機立斷吩咐道:「備車浮露寺!立刻著人去北軍調度人馬……不,」她收緊手心,搖頭喃喃:「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調兵。林家軍還在城外,丹陽就等著接掌京畿,南北兩軍都不能動。長安剩餘散兵里,廷尉查辦丞相黨,京兆尹……去請京兆尹孟河!讓他帶上糾察人馬,往浮露寺辦案!」
她掙扎著要下榻,被婢女慌忙攔住:「殿下!殿下!您大病未愈,章太醫仔細囑咐過不能下榻,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婢女垂淚,死死按住她的腿不放。
蕭望舒厲喝:「讓開!孤的身體,」她猛然停住,慌忙拿過榻邊方巾,捂著嘴劇烈咳嗽。一聲一聲,宛若杜鵑泣血。婢女軟了身子,再不敢攔。
……
畢蘭因不是個善茬,但沒人想到她如此喪心病狂。惡臭熏天的木桶里,下了迷藥的長孫蠻雙手反綁。剛一甦醒,她就委婉地詢問同伴:「你是有法子的吧?」
魏山扶斜眼:「怎麼,終於忍不住問了?」
長孫蠻軟綿綿道:「浮露寺我太熟悉了,大大小小在這裡上了那麼多次香,閉著眼我都能溜達一圈出去。她選擇在這裡動手,無非是先將我關起來,再等時機滅口,好做得不留痕跡。你突然嚎這一嗓子,是想逼她們先動手?」
「唔,猜得不錯。」
魏山扶突然裝模作樣地嘆口氣:「誰能想到,偏偏我撞上了這茬子事。雖然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如今他們認出了我身份,看守更為嚴密。看來你我這次,在劫難逃啊。」
長孫蠻捏了捏拳頭,「……你沒法子就閉嘴。」
魏山扶淡淡說道:「誰說我沒法子。《京郊地誌》上說浮露寺靠山環水,是難得一見的好福地。常人拜佛進香,要麼繞道衡山,要麼坐船直登寺內河岸。你在浮露寺里出了事,你爹肯定把寺內河岸看牢了。要想出去,只能從浮露寺後山密林入衡山。衡山地勢險要,又多叢林,最能方便他們躲避搜尋。但我們的機會,也在這裡。」
「可我爹也不傻,他肯定也會派人搜尋衡山啊。」
魏山扶輕嗤:「長孫蠻,你忘了你爹是誰了?幽州燕侯來長安朝貢,最多能帶多少人馬。浮露寺內登岸口少說也有六七個,光沿河岸搜尋就已經夠嗆的了。不過……」他覷眼盯過來,「你有沒有想過,你娘會怎麼做?」
長孫蠻一愣,「我娘?」
魏山扶眼皮子一撩,懶洋洋道:「公主府偵察情報的能力,長安城內誰家不聞風喪膽。也就你爹能耐,讓你娘不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不過怎麼算,長公主這會兒也出府了吧。」
想到蕭望舒身體,長孫蠻心下猛地咯噔,「不行!不能讓我娘過來……」她連忙蹭著桶身,想借力起身,奈何渾身無力,怎麼也使不上勁。
停滯良久的車架陡然一動,開始軲轆作響。
魏山扶少見的好脾氣勸道:「你省省吧,等你跑下山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等會兒聽我的,說不準……也沒那麼壞。」
長孫蠻頹然靠坐,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臉色忽而更加蒼白。
……
衡山腳下,一輛馬車停在浮露寺門口。何錯眼底閃過不耐,打馬上前,道:「君侯正忙,畢姑娘無事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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