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嗷哇哇哇……!
门口附近的小妖小魔开始尖叫着四散奔逃。
啪!一声炸响。
方寂雪手中清冷长剑陡然化作青色长鞭,周围立刻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妖魔们,全部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半点声音,惹怒了这个人,就会在他的鞭子下,落得无比惨烈的下场。
方寂雪原本光风霁月的脸,被青光映得有些变形。
可怕的伤痕,沁着鲜血,蔓延满布整个容颜,顺着脖颈蜿蜒而下,仿佛曾经被什么东西残暴的斜炸开了半边身子。
历经半日鏖战,却一尘不染的人,此刻血染透喜袍,却毫不在乎。
是一千年前洗罪台上受的伤。
他从不去治愈,就由着它们这么遍布全身,日日夜夜折磨身体肤。
“跑啊,怎么不跑了?”
“这么养着你们,不喜欢吗?”
“是不是最近,对你们太好了?”
方寂雪人如血中玉树,轻描淡写三句话,风平浪静。
但镇魔塔上下九重,所有妖魔如全部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比死还寂静。
他拖着青鞭,垂着头,长从肩头一侧垂过,脚下趟过塔中遍地的污秽和血河,疲惫走向深处。
吓得塔中修为颇深的大魔们畏畏缩缩,四下爬开。
在经过原本囚禁封豨的牢笼时,方寂雪也未置一眼,又再低头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脚步停下了。
远远的最深处,群魔中央,一只能容两三人在其中转身的水晶缸,缸底铺满珍珠。
“我回来了,陪陪我吧……”,他垂着头,精疲力尽,却言语尽力温柔,不想吓到那个人。
然而,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抬眼间,水晶缸里,水色潋滟,珠光灿灿,但是,却空无一物。
缸外地上,一滩水渍,淅淅沥沥,向着出去的方向。
“她呢?!!她哪儿去了!!!”
方寂雪的眼睛陡然沁得血红,黑与染血的喜袍轰然翻飞,咆哮响彻镇魔塔。
-
外面,梵天阙摆酒的一座偏殿里,热闹喧天。
外面的水池边,有宽大如水浪般的幽蓝色衣摆,悄无声息闪过。
温疏白人逢喜事,千杯不醉。
楚微凉陪在他旁边站着,心里还盘算着旁的事,十分不耐烦。
温疏白察觉到,就忽然不高兴了。
“过来。”
“干嘛?”
“徒儿不该替为师喝几杯?”
“哦。”
楚微凉自认酒量不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
脑子一木,人一僵,直挺挺朝前栽去。
被温疏白毫无意外的伸手抓住后腰衣带,将人斜斜提在半空中。
木头人……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