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一会儿功夫,阮氏又吐了出来,还伴着一大口的鲜血。
“妍儿,上次长风哥采回来的草药再煎一点来。”不管了,什么药都好,只要娘吃下去有效就行。
姐妹俩不停地忙活着,擦身的擦身,熬药的熬药。
檐下的雨,大得像是倒流而下,风敖敖地吹着,冷意刺痛得要入骨一般。
屋里点起了炭火,只留了个南边的窗开着,姐弟三人就静静地守着阮氏。
门砰砰作响,夏妍出去了开了门。
是王婶子过来了,手里抱着一个篮子,衣服也给打得湿湿的。
“水芹做了些苞米粥,还有你们喜欢的芋头糕,还热着呢,快吃快吃。”
“妍儿,小全,你们吃吧,我不想吃。”夏蝉一点胃口也没有。
王婶子却说:“不行,你也得吃,我看着你娘,你们都去吃。水芹说看到妍儿去请蔡郎中了,又瞧你们屋子一直没烟火,就知晓你们没做饭,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水芹嫂子还真是细心。”
“小蝉啊,没事的哦,天龙寺的主持都说你娘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们不要担心那么多,要是你们都不吃东西啊,你娘病着也不安心的。”
想想倒也是,夏蝉便叫着弟妹过来,都胡乱地吃了一些。
王婶子看着脸色苍白的阮氏叹了口气:“你娘现在该是享福的了,你们一个个这么懂事的,她是真的很知足很开心,再累也笑呵呵的,以前她在夏家,也有丫头婆子侍候着,可是我却不见她怎么开心笑过,每次见她总觉得她有着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可这病,唉,可能是以前的产后风作,这个很棘手啊,月子里染上的病,也只有月子里才能调得好,可惜你父亲他…。”
说说她自个也难过地流泪:“说实在的,你父亲倒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撒手不管了,把你们姐妹三个留给她,换成我,我肯定坚持不住的,那些日子里人人都觉得她可能会走夏琪娘子的老路,找棵树上吊。”
夏蝉静静地听着,这些事她并不知道,那时原主都半疯巅的状态了,对这些并不记得。
那时的娘,不仅仅是身体的苦吧。
柔弱的身体,却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这就是母亲,不离不弃,咬断牙也得撑着。
那个父亲,不提也罢了,反正她是不喜欢的。
阮氏睡了一会又悠悠醒来,看到了王婶子挤出笑:“怎么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还下雨呢。”
“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儿的,就是有些累。”
王婶子抹了把泪点点头:“是的,你肯定会没事的,现在你家小蝉这么能干,你的妍儿和小全那么懂事听话,正是你享福舒心的时候呢,我家媳妇瞧你们家一直没有烟火生起,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又得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话呢,难道我麻烦你们的还少吗?水芹也想过来看看你,不过她也是新妇,不太合适,我就没让她过来了。”
“可别让她来,不好。”阮氏轻声地说。
又胡乱聊了一会,阮氏精神缺缺的,外面也传来了敲门声,夏妍出了去看一会进来说:“王婶子,嫂子来接你回去了。”
王婶子起身:“好,我这就回去,小蝉啊,有事你就过来叫一声,两家离得近,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不要怕麻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