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玄下意识站了起来“怎会。”
两人在秋风中对视了一会,他忽然看到她脖子上戴着颗南珠,似乎有些眼熟
张全掩面低低咳嗽一声,嵇玄这才回过神来。
“还不快请娘娘坐下。”
便又有太监们忙着掸灰尘、铺软垫、奉上新的碗碟。
嵇玄看着近在咫尺的顾逢锦,对上她明亮的眸子,两人同桌同坐,就算面前是一片荒芜枯败的风景,也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有你喜欢的绿豆糕,还想吃什么,一并说与朕听。”
“谢皇上,我不饿。”
嵇玄有些失望,他多希望顾逢锦能和那日生病时候一样,和他撒撒娇,让两人的关系能再近一些。
但他开不了口。
旁边一位小太监上前讨巧“皇上,御花园风大,奴才温一壶青梅酒给娘娘去去寒。”
嵇玄点头“去吧。”
顾逢锦感受着身边一应宫人的悉心伺候,特别是张全和民安,忙前忙后,甚至连她宫里的女婢们都安排妥当了,想也知道,奴才们的行为,肯定也是主子的授意。
悄悄看一眼嵇玄,他正在摆弄桌上菜肴,他侧脸和嵇耀有三分相似,特别是鼻锋眉骨处,但两人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样貌,嵇耀的五官更柔和,像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装饰刀。而嵇玄也是刀,却是真真正正上阵杀敌的军刀。
亭子外,中极殿的一队宦官和寿禧宫的一队宫女,大家凑在一起眉开眼笑,小声说着话。
张全回头看了一眼,自从娘娘变了以后,陛下就仿佛一把从无归属的寒锋,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刀鞘。
顾逢锦吃了两块绿豆糕,温酒的小太监就回来了。
“皇上,青梅酒拿来了,还热乎着。奴才给娘娘和皇上斟满,这果酒不醉人,秋日里饮用最佳。”
小太监面皮白净,笑起来像个糖人。
顾逢锦歪头“你略眼生,我似乎没见过你。”
“奴才福顺,刚调到中极殿当差,娘娘千金之躯,又怎会见过奴才这样的小人物呢。”
顾逢锦不疑有他,而且这青梅酒闻起来有股果香,勾起胃里馋虫,她端起酒杯正要喝,忽然一只手从旁伸来,正好盖在杯口。
“慢着。”
顾逢锦一愣,酒杯已经被嵇玄一把夺走了,他一脚踢开那太监。
“有毒”
此番不过瞬息,电光火石之间,名叫福顺的小太监忽然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寒光一闪,身形如燕,一剑就朝嵇玄面门刺来。
“啊”顾逢锦惊叫了一声。
“锵”金属相击,嵇玄那柄从不离身的宝剑出鞘,两人在几秒钟内连过几招,招招致命。嵇玄本就武艺过人,而这面容清秀的小太监,竟是个培养多年的死士。
“护驾”
等到张全扯了嗓子一嚎,各路宫人纷纷拔刀往里冲。
而在几秒钟的争斗中,嵇玄一剑伤其左臂,小太监面无表情,仿佛不会痛一样。
他见此次刺杀失败,外头又有重重包围无法脱身,便毫不犹豫更换了目标。
顾逢锦正蹲在角落里,没想到这杀手一击不中,竟朝她杀过来。亭子不大,一个呼吸之间,那寒光闪闪的软剑就到了眼前。
生死存亡关头,顾逢锦胡乱抓了一堆东西往前扔,她闭上眼睛,就听见嵇玄一声爆喝“混账”
随后刀剑相击,一人闷哼一声,有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