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梳好,唐初夏将箱子里早已泡好的榆树皮攥出浆。
边攥浆,唐初夏边将自己听到的事告知风红缨。
“高画来之前了三条微博,呼朋唤友给她增人气,咱气势不能短班长打从昨天起就给你拉人去了,外头坐着的学长学姐都是他拉来的。”
“我的号码也是他泄露的”
唐初夏忙道“红缨,这是疏忽班长拉得应援群里好像有你的粉丝,一听要给增人气,有人就说往你手机号鼓励短信”
顿了顿,唐初夏忐忑地问“你没收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吧班长已经千叮嘱万嘱咐了,叫那些人不要乱信息打扰你。”
风红缨笑笑“没,大家都很好,看短信差点没把我弄哭。”
原身在娱乐圈待了一段时间,私生粉的事不是没经历过。
但很意外,京剧系的学长学姐们并没有骚扰她,句句温馨的话语着实令人感动。
唐初夏将待会要用的假片子放进榆叶浆中浸泡,风红缨没闲着。
在时间胶囊学是学,跟着唐初夏学也是学。
京剧化妆是一门技术活,上底色前得要先把待会要用的假打成蛇形的弯弯定型。
“咦真恶心。”
一道不合时宜的嫌弃声在背后响起。
是高画。
已经画好精致妆容的高画穿着睡衣倚靠在门边,吊着细长的眼看着黏黏的榆树浆。
“这都什么年代了呀,你们京剧还用这玩意化妆老古董。”
榆树浆定型的假片子在头上固定的时间长,打从三庆班进京时起,唱戏的人就用榆树浆定片子。
到了这个时代,依旧还在用着。
不是不愿意改进,是实在找不到好的替代品。
拿着篦子压弯片子的风红缨手一顿。
“看不上就甭看,没人逼着你看。”
“你”
风红缨斜睨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高画。
“我是老古董,您时髦,您高贵,要不然您怎么能做出农夫和蛇的行径呢”
高画“风红缨,用不着你在这阴阳怪气,转专业是学校通过的,你要是看不顺眼,你找教务处去啊”
“我咸吃萝卜找教务处干吗”
风红缨闭上眼任由唐初夏给自己打底。
“早知道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当初你转系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敲锣打鼓欢送一场呢”
“风红缨”高画又开始跺脚了。
风红缨微屏息,以防止大量的妆粉钻进鼻子。
见高画气到咋呼,风红缨不疾不徐地说。
“您别气呀,该给你的锣鼓还是要给的,您且等着,待会我们仨给您来一段,就当迟来的欢送仪式可好”
高画呸“神经病”
苏流星对着高画离去的背影狠狠啐了口。
“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神经病跑咱们化妆间耀武扬威个什么劲说不过我们就承认呗,甩脸子给谁看呢怂蛋”
风红缨嘴角微启笑了笑,唐初夏顺势拿油彩描嘴唇。
浓重的油彩铺满脸后,唐初夏提醒“红缨,你来学校还没正经吊过眉毛吧”
“没。”
原身有过,记忆中每次吊眉,原身都会疼得头晕。
入学考试时,唐初夏在厕所其实见过原身。
原身练得不是童子功,一时适应不了吊眉,还没考就在厕所晕得上吐下泻。
可即便是这样,原身也没有放弃报考京剧系。
原身想拼搏一把,好让风家父母能看到她在京剧上的努力。
可惜,风家夫妻的目光丝毫没在原身身上停留片刻。
风红缨始终觉得,促使原身伤心离开京剧转行进娱乐圈的最大原因其实在风家夫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