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河村离邮电局有点远,倒不是她怕累懒得走,主要是原身一次都没去过,她不认识路。
有邮递员在,省了她四处问路。
大燕朝十年行军的艰苦磨炼促使她做事十分追求效率,她还想着下午早早赶回来将田里的稻穗捡干净呢
马支书不是不让她干背稻子的重活吗,那她就捡。
“行啊。”
扫了一眼风红缨脚下的鞋,邮递员建议“你回去换一双雨鞋吧,出村的那段路塌方了,不太好走。”
“好嘞”风红缨笑着应声,“麻烦您等我会,我去去就来。”
姑娘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响亮清脆,说不出的好听。
飞奔往宿舍跑时,几个刚下工的男知青迎面走来。
打头的男知青笑容暧昧,拿手肘戳聂明朗的肚子“聂明朗,你快看谁来了”
聂明朗眉宇间透着浓浓的不耐烦,不用看他都知道舍友说得是粘人精风红缨。
这人、这人脑子有毛病吧他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不要在宿舍这条道上堵他,不要大张旗鼓地送东西给他,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有什么事,等天黑了再找他不一样吗
禁不住几个舍友的调侃,聂明朗极为不情愿地看过去。
目光触及风红缨怀中抱着的包裹,聂明朗瞬间走不动道了。
暗想风红缨这回又要送他什么好东西。
上回送得古巴糖和大白兔奶糖他私下拿给了秀丽同志。
为避免被秀丽同志批成小布尔乔亚,只会追求物质需求,他只好撒点小谎,借口东西是家里人寄给他的,秀丽同志尝了后十分欢喜。
这时,后边跟过来的男知青们也都看到了包裹,眼里露出羡慕。
聂明朗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白脸书生,之所以能在男知青堆里混得如鱼得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风红缨。
每回风红缨送好东西给聂明朗,聂明朗扭头就拿这些东西做人情笼络男知青们。
这些男知青都明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在上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照顾聂明朗。
正当大伙心照不宣地站在那,等着吃风红缨傻乎乎送来的牛肉干时
风红缨目不斜视,跑得确实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蹿出了好几米远,好像身后有饿狼追着她不放似得。
带起的浑浊黄泥水滋了聂明朗一脸,聂明朗抹开沾了牛屎的泥,脸色难看透了。
风、红、缨
他挺着笔直的腰杆站在路中央,这女人莫非眼睛瞎了没看到他
绝对是故意的
她这是在报复他三天前那晚不该护送秀丽同志回宿舍。
可他不是已经写了长长一封道歉信赔了罪吗她还想怎样
想要他的爱,这绝对不行,他从今往后只属于秀丽同志。
他果然没看错,这女人不止心眼小,还乱记仇。
秀丽同志胆小,他怎么忍心让这么一个好姑娘孤零零的行走在夜路上
所以他提出陪同。
这事他做错了吗他没有。
为什么风红缨就是不能理解一下他的难处呢
聂明朗早已在心里给风红缨烙上了十恶不赦的罪名,还幻想着待会风红缨过来,他一定要扭头就走,坚决不给风红缨好脸色。
然而风红缨越跑越远,聂明朗急了。
秀丽同志最近割稻子累得小脸愣是瘦了一圈,他得拿点古巴糖送过去。
风红缨这个白痴还不赶紧送点过来
“风红缨”
聂明朗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住风红缨。
“有事”风红缨转过身原地踏步,一副你有屁就快放的嫌弃模样。
众知青乐了,这两人难道闹掰了
聂明朗抿紧唇不说话,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