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不由得一阵唏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皇太后老辣,“听说这薛二太太还有个姐姐,嫁的是原顺天府尹为妻,给人做了续弦,也是个不安分的,前儿还在外头胡说八道,可见薛家虽有百万之巨,到底是不读书之故,先有个打死人的儿子,如今又有两个不修德的女儿,唉,也是你们梅家运气不好。”
黛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原先在荣国府的时候,因她生得好,老太太不知道多喜欢,我们还以为老太太是想把她许给宝玉。后来一问,才知道她是许了亲的。”
曾氏道,“贾府老太太是多精明的人那会儿传出什么金玉之缘来,谁不知道是因为荣国府小公子有块玉,那薛家在金陵打死了人进京来,明面上说是待选入宫,实则造出那金玉之缘的话来,不就是冲着皇后娘娘的表兄去的吗也是因为这些,我们家老爷才说这薛家家风极不好,不肯认这门亲事,可到底是祖辈定下来的,实在是拗不过去。”
梅若雪在旁边一直听着没有说话,正在这会儿,外头太监跑进来道,“四王爷来了”
说话间,云宥已经进来了,见有外人在,愣了一下,皇太后忙道,“进来吧,也不是别的人,是梅翰林家的曾太太,我叫进来说话解闷儿。”又对梅若雪道,“还不快把你早起做的杏仁露给王爷倒一杯来,我喝着解暑挺好的。”
梅若雪的脸一红,连忙出去了。云宥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出去,突又觉得不妥,殿里一静,他越尴尬忙问道,“母后和皇后说些什么呢”
黛玉一笑,端起茶碗掩饰,皇太后忍着笑道,“怎地雪姑娘倒杯杏仁露这久,你去瞧瞧,别是把自己给烫着了。”
云宥扭捏着起身,黛玉忙道,“四哥去吧,母后和曾太太有话要说呢。”
云宥忙出去了,皇太后道,“您瞧瞧这两孩子,依我说啊,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喜欢,我也喜欢,我就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家的孩子,皇后如此,这雪姑娘将来进来了,我也是要当女孩儿疼的。您说,如何”
曾经四王爷和皇上争过皇位,历史上,哪一个败落者落过好下场便是今日,皇太后不说这话,一道圣旨,若曾家不想落个抗旨不遵,满门抄斩的下场,也会乖乖地把梅若雪嫁过来。而如今,曾氏已经听自家老爷说过,四王爷与皇上还是兄弟情深,又有皇太后如此重视四王爷的婚事,曾氏哪有不答应的
这边,云宥到了小偏殿的茶水间,见梅若雪磨磨蹭蹭地在倒杏仁露,云宥过来,梅若雪手忙脚乱,杏仁露洒了出来,眼看就要把梅若雪烫着了,云宥叫了一声“小心”,一个箭步过来,接住了往地上掉的茶碗,杏仁露洒在了他的手上,顿时起了一片红,见此,梅若雪一把握住了云宥的手,“哎呀,疼不疼”
云宥的目光落在梅若雪白皙如雪,柔弱无骨的手上,梅若雪见他不说话,低头一看,自己牵着他的手,忙松开手,背到了身后,又觉得很傻,忙拿到前头,垂落下来。
“不疼”云宥勾唇一笑,又转而道,“应还是要上些药的好。”
他跟前的太监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忙道,“哎呀,主子,这都伤成这样了,回头皇太后皇上若问起,又要责罚奴才们没有照顾好主子了。”
梅若雪听了很是不安,这太监也格外伶俐,“奴才去太医院讨些药来”
去了,很快回来,太监给云宥上药,梅若雪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这太监怎地这么不会做事,见云宥疼得龇牙咧嘴的,梅若雪实在是忍不住了,过来道,“还是我来吧”
她动作极轻,眼里满是懊恼和关切,云宥瞧着心头一暖,也有些明白,为何云臻不愿意纳妾,大约这世上,只会有那么一个人,她肯与你心心相印,若有了她,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人值得你留恋的了。
次日,皇太后下旨,冯氏被贬为侧妃,禁足,又下旨将梅若雪指给云宥为嫡妃,着钦天监择吉日,由礼部领旨安排云宥的婚事。
下了早朝,云宥有事来找云臻,正好遇到钦天监的在奏事,云宥正要走,夏守忠已经出来了,笑眯眯的,带着些促狭,“王爷,您请进去吧,皇上正等着呢”
云宥只好进去,云臻朝他招手,“四哥,你来得正好,钦天监这帮狗才们不知道择的什么日子,都这么远,叫朕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你来跟他们说。”
的确是有些远呢,个个都是排在一年后。钦天监的人很是无奈,“皇上,王爷,这也是礼部的意思,一直以来,不论是王爷还是公主大婚,最迟也都是一年半后,实在是要准备的事太多了,还请皇上和王爷体谅。”
“体不体谅的,与朕什么关系又不是朕要大婚,瞧你,连话都不会说,平日里都怎么当差的”云臻朝跪着的这人一脚踢过去,将那写了日子的红双喜折子递给他,“你去景阳宫,给皇太后瞧瞧,看皇太后怎么说吧”
果然,皇太后说如今宁郡王府里没有个管事的,郡王爷平日里回去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便把日子往前挪了挪,选了次年五月,已经是最近的一个日子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呢,也正好过孝期。
曾氏再进宫里来,是与梅翰林一起来谢恩的,说起荣国公府,道,“听说老太太这几个月来,身子骨大不如先了。娶的个孙媳妇,看得跟宝一样,谁知是个不孝顺的,前日还在屋里说,老太太原先把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如今也没见皇后娘娘多顾着老太太,把老太太气得又犯了病了。”
黛玉默了默,皇太后便道,“你若去荣国府,只怕要折腾得荣国府里不得安宁,反而防着老太太养病了,不如召了谁进来问问”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