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再看下去,生怕未来没有机会,可又觉得不舍得挪开眼神。
白屿净愣愣地望她,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当初在幻境里,对宋真真那难以抑制的爱慕心悸。他仓促地笑了下,很是俊逸,若是让别的女修瞧见,怕又是一波心动,但宋渺不为所动,“我与他这两百年过得很好。”
非常明确,非常肯定的一句话。
宋渺想,她能告诉他些什么
白屿净又想知道些什么
若是没有那两百年他与她之间的空白时间,也没有那两百年张显阳对她的关照。此刻的宋渺大概还在思忖,要如何让白屿净不为她的话动怒,或者更直白的说,让她能够达成主线任务,而委屈自己,让自己露出一张忍辱负重的脸。
顺从地匍匐在他身下,做个炉鼎该做的事。
宋渺不贪欲,她的享欲系统本就与常人有所不同,于她而言,在这穿梭许多的世界里,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她只将它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若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以炉鼎身份再留在白屿净身边,不说往后长久的修真生涯,只是几年时间,她恐怕就要为之崩溃。
宋渺不是第一次庆幸白屿净还好是有点做师尊的意识,他尚且算是心善,当初轻松让她进了秘境,才能让她宽泛两百年。
又能在这两百年里,被张显阳关照呵护。
宋渺说,“我与你,还有凌霄殿殿主,”她刻意没直喊张显阳的名字,以避免刺激他,“在幻境内的过往”
“你就忘了吧。”
她说得好坦然。
白屿净又觉得骨头疼,他忍不住睁大眼看她,他是以半跪的姿势看她的,她乖乖的,以那种半笑半冷情的模样,坐在他与她曾经双修过的温玉床上。
“忘了”白屿净难看地笑了笑,他一指摁在那温玉床上,生生按出几条裂纹。
便又看似平静,难忍痛意道,“也是,在幻境内,我与你的经历可算不得美好。”
他俊雅而苍白的脸上,有颓败也有冷嘲。
“你这话,和张显阳说过吗”他饱含妒意地问。
“”于是沉默。
白屿净便低,无奈地弯了唇,像哭像笑。
宋渺心中叹息。她知道那琅嬛幻境对身入其中的人有多大影响。张显阳是一个,白屿净又是一个。
两百年时间,她亲眼所见,张显阳因着那幻境内的记忆而对她难忍爱慕,她没有受限于那幻境,也就不能亲身体会那被剥离记忆,硬生生塞入由幻境掌控的记忆,是一番怎样的感受。
琅嬛幻境的作用实在让人心惊。不论是逃离幻境后得到的益处,还是逃离幻境后也无法掌控的情思。
她曾猜测那琅嬛幻境会否是出这一界的事物,因这能力实在骇人如白屿净这般修为的大乘之身都能受其影响,那幻境的阶数恐怕高极。
白屿净不再说话了。
他倦意四起,为自己也为无法再近一步的师徒关系。
不,不,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可能有再近一步的关系。
白屿净头一回这样清楚地想。
他从那年将魂数不全的她带回,强硬且默认将她当做炉鼎开始,就阻绝了所有,他们之间的可能。
可那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今狼狈的模样。
白屿净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嫩得像花,又像云,他忍不住伸手搭在上面,她受惊地缩回去。
他强硬地抓住,与她的相扣。宋渺皱着眉,感受到他身上勃的热度,胆战心惊,以为那两百年前他们一见面就得做的事又要开始。
但这次,白屿净却没有要她。
他稍稍笑了,“你别怕。”
惫倦而无助地半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齐齐往温玉床倒去,他轻声说,“陪我睡一觉吧。”
于是,这一次,他们头一回没有皮肉相触,只干干净净,温温暖暖地,像个凡人夫妇一样睡在床榻上。
宋渺本以为自己睡不下去,可是因着纯阴之体与纯阳之体的相碰,他身上的妥帖热度,他胸腔鼓动的心跳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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