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抽了张纸巾，这回直接拿在手里去擦姜芸哭得稀里哗啦的脸颊。原本白净的小脸现在哭得泛红，眼里泪光闪闪，看着还挺招人。就是这一哭吧，鼻涕也难免下来了……
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林见阳轻轻擦完脸，换了张纸巾，转去帮她擦鼻涕。
这回轮到姜芸不好意思了。怎么越哭越真情实感，还哭出鼻涕来了？也太丢人了！
感受到男人温柔地擦拭自己，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终于慢慢止住哭泣，努力睁大眼睛正视面前已经有些衣冠不整的男人。
残留的眼泪随着姜芸的眨眼，不断一颗颗滑落。
她该怎么开口？要怎么和他说她的心事？他会愿意听吗？他会怎么——
还没思考完，就见林见阳俊美的脸再次靠近，她愣愣地盯着对方两瓣薄薄的嘴唇。下一秒，后脑勺就被一手揽住，他修长的五指拢入她浓密的黑。
终于两唇相接，唇上传来一阵温热。
上次只是亲脸颊，这次却是亲嘴唇了。
没有强取豪夺，只是轻柔辗转。没有更多的接触，只是嘴唇彼此相依。
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姜芸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个亲昵又温存的吻。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后脖颈，微凉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喉结。
耳边再也听不到车外的杂音，只听到自己身体里那雀跃如小鹿般的心跳声。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却可以勾勒出林见阳英俊的脸，仿佛也能看见此刻他专注的表情。
她率先选择放弃城池，开门迎客，他却选择放弃掠夺，温柔舔舐。
没有挣扎，没有抗拒，两人一起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个缱绻温情的轻吻，分享彼此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撤离，却依旧额头相抵。独属于林见阳的滚烫呼吸在自己的鼻息间流淌，嘴上好似仍有他的余温残留。
林见阳努力控制自己逐渐不稳的气息，一只手抚摸上姜芸柔嫩滑弹的脸颊，声音被内心蠢蠢欲动的火焰烧得沙哑，“到底怎么了？”
不问倒还好，这一问她的情绪又要回来了。姜芸努力压下内心的躁动不安，垂眸组织语言，想把事情说清楚，“……我害怕。”
“害怕我？”林见阳虽似有所感，却眼底仍不免带着一缕诧异。
“……嗯。”
“害怕我什么？”
“我怕你，以后也会这么对我。”憋了整整一周的心里话终于说出口了。压在心上的那座山突然消失，姜芸心里顿觉开阔。
原来如此。一切的症结就在于这一句话。
林见阳终于心平气和，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女人好气又好笑，“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如果，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被你误会了……或者，或者你厌烦我了，我想离开，你想报复……”姜芸说得磕磕绊绊。
好笑，太好笑了。原来他在她眼里是这么小心眼又睚眦必报？还是个阴险毒辣的人？
“当初我们说好，在这段关系内彼此没有背叛。你信我，我也信你。另外，”林见阳顿了顿，“你如果决定要走，我不会报复。带着我一半的资产，你只管安心地走。”
姜芸一开始还听着挺感动，听到最后好像变了味。这男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只管安心地走？是诅咒她那啥吗？
脉脉温情瞬间被打得支离破碎。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林见阳这才意识到刚才说了有歧义的话，不免失笑，“当初是我们互相选择才走到这步，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报复你我能得到什么？”
是啊，她只是个无名之辈，他报复她得不到任何好处，除了只会让她伤心。但既然会走到那一步，那她应该也早已不会为他动心。
“报复我，你会快乐。”姜芸不甘心，还是硬顶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