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大营二十公里外,一小片营帐驻扎在这里,中间较大的一个行军帐内,一名身着全副铠甲的青年将军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向营门外,他来这里已经两天了,却还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他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
一名内侍跑了进来,青年将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疾步向前问道:“来了没有?”
那内侍喘过一口气,望着青年将军期待的脸色,有些支支吾吾。
“快说!”青年将军催促道。
内侍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禀殿下,三批信使都派出去了,目前还没有回来。大营那边也没有多少动静。”
没错,青年将军就是大军的副帅魏王李继笈,他之所以不直接进大营,就是要摆一摆王家的谱子,他接连派了三名使者送信给郭崇韬,让他准备仪仗队来迎接自己。本以为这郭崇韬会照做,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把自己不看在眼里!不仅没有仪仗队,还把自己的信使给扣了,真是太过分了。他的脸由期待而愤怒,扭曲着,一头冲出帐外,那名内侍连忙紧随其后。
魏王直奔马厩,想自己亲自去大营问问郭崇韬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当今的魏王、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放在眼里。那内侍连忙阻止道:“殿下休要气恼。想是那郭帅军务缠身,没时间过来罢了。气大伤身啊,殿下保重身体要紧!”
内侍本想安慰魏王,没想到魏王的火气更大了,他扭曲着脸,大声的说道,不,应该是大声的吼道:“忙?再忙也不会抽不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看他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内侍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连忙跪下自顾自的磕头。魏王不去管他,正准备将马牵出来,直奔蓝田大营而去。此时一名军士来找内侍,看见魏王,慌忙跪下道:“参见殿下!”
魏王问道:“你有何事?”
那军士道:“小人正想来找高内侍,昨日派出的信使回来了。”
高内侍弹地而起,走到军士面前问道:“现在何处?”魏王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那军士答道:“正在营内。”
魏王连忙道:“让他来见我。”
那军士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敢言语。魏王不耐,喝道:“有什么事快说,你敢抗命不成?”
那军士这才小心的说道:“那信使刚进营门就晕厥了过去,小人把他抬回营内,这才现他臀部有血迹,应该是受过军仗!”
原本缓和的魏王此刻更是急了,连忙问道:“现在何处,我要见他。”
那军士连忙起身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约莫一刻功夫,魏王和内侍随着军士来到营门处的一个小帐内。此时已是黄昏,西下的夕阳照在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上,仿佛给大地洒上了一层黄色的金粉,煞是好看。魏王转头看向自己的金帐,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军士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连忙躬身对这魏王道:“殿下,那信使就在此处。”
“开门。”
魏王进入帐内,只见一人俯卧在行军床上,臀部已经上了药,止住了血。内侍正想上前摇醒那人,一阵痛感袭来,竟然自己醒了,咳嗽了一声,向着帐们喊道:“我渴,给我喝点水。”
那军士忙低声说道:“兄弟,魏王来看你了。”
那信使正准备翻身下床,刚一动,一股强烈的剧痛瞬间从臀部传来,疼的他龇牙咧嘴。魏王见状,连忙说道:“不必起了,好生休息吧。”
那信使依然双手交叉,行了一个礼,这才缓缓躺下,此刻依然是俯卧的姿势。
魏王对着高内侍说道:“去给这位兄弟倒点水喝!”
内侍连忙答应的去了。
那信使却激动的哭了起来,想着自己所受的委屈,本来就是一阵难受,没想到魏王竟然叫他兄弟,这如何不让他悲喜交加?就算是这条命给了魏王,又何足挂齿?
军士找来一个椅子,魏王坐在信使的头旁,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如何这般模样的?”
那信使还没有恢复激动的心情,边啜泣边答道:“小人奉殿下之命前去送信,不曾想那郭崇韬竟然只派一个小小的将佐来迎接,小人气不过,想骑马直奔大帐,却不想被营门军士打下马来,说我营门骑马,该受二十军仗!”
魏王继续问道:“那信可否送到?”
那信使道:“那将军已经把信递进了大帐内,小人在途中遇见后面的两位信使,想来境遇应该和小人差不多!”
魏王瞬间气恼,站起身来,大骂道:“这郭崇韬不过小小的家奴,就敢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待我奏明父皇,定要让他满门抄斩!”高内侍和军士吓的连忙下跪。
“回大帐!本王明日亲自去大营,找那郭崇韬问罪!”说罢,气鼓鼓地往大帐走去,高内侍慌忙起身,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