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昏迷两天,第三天不顾医生护士阻拦坚持出院。
傅老爷子派副官过来看望,也托人表达歉意,何远听完没回一个字,平静打走副官,安静地收拾东西离开,期间傅嵊那边的军警来过一趟,告知傅嵊目前的情况还算良好。
因为是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的抑制剂,而傅嵊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留院观察的时间被拉长。
何远想了想,终究没去见傅嵊。
他刚出医院就有一辆外形低调普通的汽车载走他,司机将方、贺两家最新进展告诉何远,按照王元燿背后那位大人物的打算便是将方、贺两家祭天,但如果有人带来更大的利益,那位大人物不介意更改合作方案。
带来更大利益的人不出何远所料,就是方稷。
方稷远走南方积攒政绩多年,得知方家突然出事才做紧急调回都的准备,而他几年前埋下的关系网也都动用了才勉强保住方高旻的命。
“本来舍弃一个方高旻可以保住方家,但那位将边境走私和战士被害两桩案件扣在方家头上,而方家这些年确实依靠方高旻的玉石毛料生意打通关系。方高旻和方家绑在一起,无法脱离,方稷想救方高旻和方家就必须舍弃他曾经费心经营的东西。”
“方稷用这些东西跟那位做了交换,主要罪责推到贺家头上。”
“方高旻还没上法庭,舆论已经遏制住,之后再走个形式,大概会判十年。”
“但判决后才更好操作,也没太多人盯着,等两三年后风平浪静再什么缓刑减刑保外就医的手段用上,就能捞出方高旻。”何远偏头看着车窗外,目光冷淡“他们那么践踏律法,践踏人命,只要付出一些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能轻易得到饶恕。”
坐司机位的男人叹气“你别太偏激。你哥他不希望你为他报仇,不值得。”
何远“季哥不想报仇是因为他善良,可是加害者不会感念他的善良。”他抬眼,看着车窗倒影的司机侧脸轻声说“你也不想报复吗”
驾驶位的司机刚毅的面孔冷厉无比,弹了一下小黄鸭汽车挂件说“后天有一批从毛熊那儿运来的玉石毛料,跟以前的路线差不多,通往古玩街。方家现在很依赖玉石毛料这条敛财路子,风口浪尖上也不肯撒手,只不过从滇南换成毛熊,如果连这路子也切断,大概损失惨重。”
何远“谢谢。”
刚好送到华裳公寓,何远简单道别就下车走了。
医院隔离室,穿防护衣白大褂的科研院研究人员正做例行研究记录。
“有没有攻击欲1望”
“有。”
“能克制多久”
“一个小时。”
“很出色了,少将。您的面前有两个试管,一个是从您的现任妻子那里提取出来的信息素,一个是跟您百分百匹配的oga的信息素。我们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同意,对您进行脱敏治疗。”
“理由。”
“您本身的意志在抗拒ao信息素的相互吸引,这一次您凭借自身意志抵抗住o的信息素,但下一次、下下一次总有您抵抗不了,不得不屈服于生理本能的时候。您做过抗o信息素的训练,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属于s级a的信息素会增加到一个您无法承受的阈值。”
科研院研究人员说“当您的信息素达到无法承受的阈值,要么接受o的纾解,要么信息素紊乱,单凭体外注射o的信息素其实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所以我们有两个方案,一是对您进行摆脱对您的现任妻子的脱敏治疗,二是让您提前联系对o的脱敏治疗并辅以新型抑制剂,有一定几率不会罹患信息素紊乱症。”
傅嵊皱眉,抓住其中一个特殊的关键词“我的妻子是beta,我对他的信息素无法产生依赖。”
ab结契的羁绊逊于ao结契就是因为无法对彼此的信息素产生绝对依赖,可以短暂标记,却不能永久标记,所以当a遇到天命o时,ab的感情才会特别脆弱。
研究人员闻言颇为震惊“但您的信息素里残留非常微弱的、偏向于o的信息素,我以为您的妻子是性征不太明显的oga。”
傅嵊矢口否认“不可能,何远他的的确确是beta,是偏向于正常人的beta。”
研究人员更相信医检报告,他犹豫了一会儿便问道“那么可能是您的上一任妻子的信息素残留”
傅嵊气笑“我只有一个妻子。”
研究人员不敢置信,低头翻看医检报告“但是您的信息素里检测到两种信息素的存在,一种残留更久、更微弱,另一种则是最近标记的,但很快就会消散第二种才更像是偏向于正常人的beta的信息素。”
傅嵊面色铁青,直勾勾盯着研究人员,轻声说“两种信息素”
研究人员“没错,傅少将,确实是两种非常相似的信息素,无论是味道还是元素成分,前一种是薄荷味的,后一种则是非常像薄荷的留兰香。非常难得的,生物学有一句话说是世上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但可以找到非常相似的叶子,它们互为替代品。薄荷跟留兰香的信息素就是可以互相替代的叶子,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它们连元素成分都相似傅少将”
即便是打了抑制剂、穿了防护服的研究人员都能感觉到傅嵊身上涌动的信息素,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情绪波动起伏剧烈,然而他面上看不出什么。
傅嵊一字一句说“我知道了。麻烦你们,暂时保密检查结果。对了,我能问个问题吗”
他语气很轻,还挺温和,突然间变得像个文雅的政客而不是铁血手腕的军官,那股汹涌的信息素瞬间销声匿迹。
研究人员点头说“您问吧。”
“第一种信息素会不会让人上瘾”
“您放心,不会上瘾,只是会让您产生一点依赖,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
“原来是这样”傅嵊闭上眼,黑垂落额头,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叫人更捉摸不透。“脱敏治疗我会考虑,到时候再说决定。”
“好、好的。”
之后傅嵊公事公办的一问一答,等研究员采集信息完毕离开,他再叫心腹下属进来询问几个问题,譬如何远出院前有没有过来看他,再譬如醒来后的何远是什么表现。
得知何远出院前一次都没过来,醒来后的何远表现冷静,没有崩溃,傅嵊了然的仰脸,冷静下达指令“查何远,六年前他去1中央街图书馆的目的、后来怎么参与到uate的群架,他的家庭、过往,他认识的朋友,他腺体上的伤疤,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