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从一本神秘的法术书引起的。据师父说,这是一本精妙的修炼功法,是道门大兴的希望。
玄清不知道里面讲的啥讲真他连里面的字都没认全,而且有时间他就去看动画片了,哪个小学生会去看这种文纠纠还晦涩难懂的老古董啊
不过这本书用来催眠的效果那是杠杠的。所以他枕着这本书睡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然后在一天醒来后,惨剧生了他懵逼地现他的尾椎骨那里多了一条尾巴
白色的毛绒绒的和动画片里的狐狸尾巴一模一样
并且不久后,他头上又多了两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
他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师父不给他去北京做整形手术的钱,还劝他好好修炼早日得道成仙
垃圾师父,这破观吃枣药丸
而这并不是他们金阳观生的唯一一件奇闻。且不说大师兄养的橘猫突然能说话了,也不说二师兄门前的柳树成精非要以身相许,就说他们金阳观内部这些日子来不知多少道士身体里突然修炼出的气感,成了传说中的修仙者。
这些都是那一摞神秘出现在他们道观门口的古书的功劳。关于这些书的来历他们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师父拍板言辞灼灼的表示“多想无用,此物与我们有缘,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要好好利用这场机缘,道门大兴指日可待”
玄清不懂师父口中的“道门大兴”是什么,但是他模糊的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生了,那是一件他现在还无法理解的伟大事情。一种莫名的心情在他心中激荡。要等很久很久以后,在他已经变成一个成熟干练的大人后,他才明白当时生了什么,徘徊在他心间的感情又是什么。他的心是在为一段缓缓拉开帷幕的传奇而心潮澎湃、战栗不已。
不过此时的玄清还是个孩子,孩子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天塌下来有大人们顶着,有权保持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此时的玄清也是如此理直气壮的享受自己的权利。
毕竟现阶段他最大的烦恼就是观里的师姐们逮着他的尾巴使劲撸,都快把他尾巴薅秃了他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买霸王防脱洗水洗尾巴了
长了个狐狸尾巴就够悲惨了,成为秃尾巴狐狸更是惨上加惨,他才不要年纪轻轻就秃尾
街角的关东煮店里飘出香浓的味道,成功地勾起了玄清肚子里的馋虫。他咽了咽口水,打定主意如果五分钟后还没有遇到师父口中的天命之人的话,他就回道观让师兄给他买关东煮吃。
他抱着头刚走了几步,骤然感受到了一股可怖的威压自他身后传来,惊的他差点从衣服里探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铭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让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相反他的内心的濡慕之情油然而生。就好像倦鸟归林,他下意识转身渴盼地向威压的方向跑去。
就宛如信徒跑去朝圣。
礼记礼运第九有言“麟、凤、龟、龙,谓之四灵。”传说中麒麟能活两千年以上,是中国传统瑞兽。古人认为麒麟出没处,必有祥瑞。
除了乐景,在场没有其他人能看到麒麟的存在。所有人脸上都划着焦急和担忧,他们在为一个新生命的降生而默默努力着。
古老的麒麟悬浮在上空,巨大的金色竖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惨叫连连的产妇以及表情各异的芸芸众生。神话与人世,远古与现在,安静与嘈杂,异兽与人类,两者拼接在一起,有种荒诞却神圣的美感。
仿佛冥冥之中有种隐秘的启示似的,乐景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被层层叠叠的人群簇拥着的孕妇。在人墙的包围下他就连孕妇的一根头丝都看不清,可是他的内心却有一种奇怪的笃定,有什么事即将在这个孕妇的身上生。
果然下一刻,麒麟出清越的长鸣,圣洁的金光簇拥着一颗明亮的珠子,仿佛温柔的波浪般层层扩散、荡开,把珠子向孕妇送去。珠子出的光芒在无尽人群的簇拥下没有丝毫暗淡,那圣洁的金光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让生命回归最初的安宁和祥和。
伴随着产妇一声嘹亮的吼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这个平凡的长夜,围观群众情不自禁出开心的笑声和祝福声。
细微的电流自乐景脊椎骨冲到他的大脑皮层,他全身情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刻他终于恍然大悟。
麒麟送子。
竟然是传说中的麒麟送子。
“麒麟送子”身后有人惊呼道。
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目瞪口呆地抬头看向空中的麒麟,那句“麒麟送子”就是从他口中出的。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约莫岁,带着鸭舌帽,穿着肥大的t恤和哈伦裤,唇红齿白,脸蛋圆圆的还带着婴儿肥,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正太。
现乐景的目光,男孩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他飞快地别开眼睛扭过头不看乐景,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简直把心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别装了。”乐景无奈地笑道“我知道你看到了,因为我也看到了。”
玄清身体一僵,这才转过头去认真打量对面的青年。
黑凤眸,笑容温文尔雅,深眸流光溢彩让他看起来有种摄人心魄的独特魅力,冲淡了他本身的温润气质。
玄清惊喜问道“你也看到了天上那位”
乐景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苦笑道“我从小就有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玄清看着他的眼神立刻同情极了。他也是在莫名其妙地成为狐妖后才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的,就这他就已经很痛苦了。这位大哥哥从小就能看到,该多么辛苦啊。
一声清越的长鸣再次响起,鸣叫声蕴含着浓浓的欢欣之意。乐景转身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巨大的温润竖瞳。
麒麟,在凝视着他们。
周围的一切好像与他们隔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救护车响亮的车笛声,风声,街角的音乐声,过往行人的谈话声,婴儿的啼哭声突然飘忽地宛如在梦里。
建筑也好,人群也罢,此时都宛如晕开的水墨画一般。天地间唯一清晰的只有天上那头金光闪闪的瑞兽,以及地下的乐景和男孩。
乐景怔了怔,对天空之上的这头古老的瑞兽缓缓鞠了一躬,玄清有样学样,也跟着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