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蘅鹭没有说话。
他隐约觉得陈恩有些古怪,今夜的反应和昨日分明判若两人。
“对了,我还没和二位自我介绍一番呢。”陈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开了话题。
贾环笑了下,“现在也不迟。”
他倒是不畏惧知道这人的身份,毕竟对方他们连脸都不避讳让他们见到,知道个身份又如何
“也是,”陈恩笑着说道,“在下姓陈,名恩,表字恩德,虽是无名小卒,但和贾大人却也算是未曾见过面的旧相识了。”
他的话中隐含的意味叫二人都怔了怔。
贾环愣了下神,有些糊涂,又好像明白过了什么。
“贾大人还没想明白我是谁吧,也是,在下和家兄不过是无名小卒,贾大人怎会放在眼里”陈恩笑眯眯地说道,话里头的锋芒却叫人侧目。
家兄
难不成是陈侠
贾环立即反应过来,他心里先是一喜,而后心里咯噔了下,不好,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杀了陈侠,这陈恩来找他,恐怕是要来报仇的。
他刚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道白光闪过。
贾环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利落地往后一躲,堪堪避开了陈恩的毒手。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徒蘅鹭被陈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手上也没武器,却丝毫不退一步,飞身上前,就要夺过陈恩的匕。
陈恩看着文质彬彬,但是没想到身手居然也丝毫不逊色于徒蘅鹭,他伸手格挡住徒蘅鹭的左拳,冷笑道“十六殿下,我劝你还是袖手旁观的好,今日,贾环必须死”
“慢着,”贾环可不想上演一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戏码,“你哥没死”
陈恩的动作顿了顿,神色露出犹豫。
徒蘅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他一脚踩在椅子上,身形灵活如猴一般,飞身到了贾环跟前,手上的匕也直直地刺向贾环的脖子。
匕上的寒气几乎已经完全能感受得到,脖子上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鸡皮疙瘩。
“当”
一块石头破空而至,砸在了陈恩的手腕上,陈恩一个吃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来。
他愤恨地朝着那偷袭的人看去,瞳孔却骤然收缩,整个人都晃了晃,“哥”
来人正是陈侠。
陈侠心里后怕不已,要是贾环真死了,那他们所有人的仇恨怕是无法向陈深讨回来,“鲁莽你真是太鲁莽了”
陈恩此时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本该死去的哥哥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他眼前,这、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陈恩是惊喜过了头,脑海里懵懵的,不知作何反应。
陈侠无奈,只好拉着他,向惊魂未定的贾环道了歉,“三爷,真是对不住,家弟鲁莽,让三爷受惊了。”
他扯了扯还没反应过来的陈恩,陈恩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和贾环道了歉。
贾环摸了摸脖子,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说道“你们这家学渊源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当哥哥的之前险些也是拿了我的小命,当弟弟的也是如此,得,横竖我和你们姓陈的命里注定是有这一劫难。”
陈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他们不占理,被贾环说几句也是该的。
徒蘅鹭眯了眯眼睛,看着贾环好似不在乎的神色,心里头却替他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贾环为何如此,眼下他们需要陈侠兄弟的地方多着,少不得需多忍让一些。
“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陈恩定下心神后,就拉着陈侠问东问西,神色关切。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陈侠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是跟着巡抚衙门陈深的人,一路跟到城隍庙,你那些人粗心得很,居然没留下个人来扫尾,若不是我将陈深的人杀了,现在你们已经被人生藏身在何处了。”
陈恩心里咯噔了下,自知理亏,连忙岔开话题“陈深这人诡计多端,明日定在午时换人,不定又要使出什么花招来。咱们得想个法子来应对。”
贾环三人心知他是故意岔开话题,却也没人点破。
眼下,陈深才是他们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