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轻轻点了下头,他拿起桌上一茶盏,吹了吹,才缓缓喝了一口茶。
果然有点儿门道。
证据
贾政的身子晃了晃,难以置信看向贾环,他这逆子有什么证据总不能那些东西真是他打的不成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不成这逆子满口胡言乱语,王氏不让他来果真是对的
贾环彻底无视了贾政,屈膝跪下“启禀陛下,小民自知骑射不如人,故而入了林中,先是设了个陷阱,现如今,那陷阱处必定还残留着痕迹,陛下大可派人去瞧,便知道真假。”
设陷阱
众人呆住了,这狩猎一般可都是骑着马,拿着弓箭打猎,少有人去设陷阱,并不是别人想不到这法子,而是这设陷阱,要猎到猎物少说都得等上好几天,一般来狩猎也就几天功夫,哪会有人有这等心思去等
徒蘅定眼神闪闪烁烁,暗暗咬牙,“父皇,既然贾环这般说了,不如派我去查看吧。”
他倒要瞧瞧,这贾环设的是什么陷阱能猎到大虫
“父皇,既然大哥要去,索性我和陈公公也走一趟。”徒蘅鹭不慌不忙地说道,派老大去,就算有痕迹,也都得消失。
圣上点了点头,偏过头对陈新登说道“既然如此,陈新登,你陪他们三人走一趟,去看看这贾环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陈新登心里叫苦,应了声是,徐徐走下阶梯来。
他拿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贾环一眼,见他神色从容,不带惊色,心里头便知道这人说话怕是有几分是真的,就算是假的,恐怕也把手脚收拾干净了。
贾环四人骑了马去查看证据。
宴中,众人也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毕竟,这等事情众人都是闻所未闻。
“刘大人,您觉得那人说的可是真的”一官员好奇地问道。
那刘大人皱了皱眉头,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恐怕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本官年幼时贪玩,也曾设过陷阱在山上抓那野物,可是十次有九次都是一无所获,就算有所收获,也只是猎到一些兔子罢了,现在这才不到一天功夫,怎能猎到老虎、野猪呢无稽之谈,彻彻底底的无稽之谈。”
他这话说得中肯,坐着两侧的人都不住点头,要说猎到山鸡、兔子,那还不至于太过夸张,但是设个陷阱,就猎到那大虫,那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是那打虎英雄武松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贾政已经归座,他的身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微合着眼睛,拳头却是紧握着,手背上青筋绷起,这逆子的证据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那这逆子的心思太过深沉了居然连他都瞒着此等不孝之人,他绝不会姑息让他的颜面无存,贾环能有何好处
“陈新登,贾环所说的证据到底是真是假”圣上撑着下颌,沉着声问道。
赶了一路的陈新登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他却顾不得去擦拭,方才他们去查看后,那里确实存在着设置过陷阱的痕迹,坑底还有那些未干的血液,可是大皇子之前已经明摆着和十六皇子、贾环对上了,他到底是要照实说,还是
贾环缓缓开口道“陈公公只管把自己所见直说便是了,那些痕迹既然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消失。”
他是在提醒陈新登,即便他碍于大皇子,说了谎话,派其他人去看,也一样能替他作证。
陈新登捏了把冷汗,这人本事不小啊,他老子怎么就瞧不上,巴巴地演一出大义灭亲,害得他现在不上不下的,难做人
陈新登在心里给贾政记了一笔
“是,陛下,奴才随大殿下、十六殿下和小贾公子前去林中,确确实实看到一处深坑,坑里有鲜血,还有不少杂草,而奴才又见到两棵大树的树根处有被磨损的痕迹,上面还有断了的弓弦。”陈新登硬着头皮直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圣上眼里露出精光,“这就有趣了,用弓弦、枯草也能设个陷阱抓住大虫”
贾环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浮现羞涩的神色来“陛下,其实这次说起来也算是我运气好才能抓到大虫。”
他将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命人取了匕,从那老虎眼中剜出了那颗果实出来,“陛下,请看,这果实,和我身上那猴子所赠的果实正是一模一样的。”
他原先只是觉得猴子那果实有趣罢了,没想到,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到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
小黄门上前用托盘接了两颗果实呈上前去。
圣上扫了一眼,果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