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先入为主,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保卫干事周田,开始看炕上那个伤员越的处处都有毛病。
不过他的怀疑确实没有毛病,如果是中央军晋绥军这种部队一般称呼长官就叫长官,但如果是八路军部队,称呼长官,得叫长。
当然要是营级干部以及以上,连级干部也有人被叫长的,但是很少,最主要被叫那个人比较尴尬。
而张大彪刚好是个营长,如果对方是八路军内部战士,只要他是营长级别以下的人物,看到张大彪必须要敬礼叫声长。
当然如果他是张大彪手下的人物就要直接称呼为营长,但要不是的话,一声长的称呼是躲不过去的。
很明显,他现在不是张大彪手下的兵,但是他却又很平等的称呼张大彪为张营长。
这种细节,就是他们这种保卫干事,才会注意的到。
(49年以后一般营长左右的干部很少被人称呼为长了,但在八路军时期,营长还是个不小的长呢)
张大彪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保卫干事周田:“这两位是团部来的保卫干事,来确定你的身份以及所在部队。
你不是一个人击毙了一个日军小分队,这个可是大功!
所以,先得确认身份,你说是吧?”
“当然,这是肯定的,两位干事好!”
张大彪的话,陈山河表示理解,抬手就朝那两个保卫干事敬了个礼。
保卫干事周田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战士回了个礼,不过在保卫干事周田眼中,陈山河敬的这个礼,也有问题。
陈山河敬的礼,是21世纪已经标准化的军礼,是已经渗入他的骨髓深处的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
周田看见他的军礼动作,跟现在的军礼差别还是很多的,更为标准,更为铿锵有力,更为耳目一新,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精气神全都有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么一个军礼,就算是黄埔军校的学生都未必能做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伤兵刚才敬礼时的味道。
这如果不是经受过非常非常正规的军事训练,而且是长期的,已经把这种高标准的动作渗入到了日常行为的每一个细节当中。
所以周田得出结论,这个人此前一定是在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事单位长期服役。
而这种有严格训练的军事单位,八路军也有,但是每一个都是有名有姓的人,不会是眼前这个。
但他没有马上得出结论,还需要仔细的推敲和证实。
“陈山河同志,我是团部的保卫干事周田,这是跟我一起来的助手小吴。
现在有我和小吴一起对你的身份进行确认以及审查,接下来会对你有一些询问,请你如实回答积极配合。”
周田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还是要执行流程,毕竟部队跟地方不一样,程序最重要。
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有点文质彬彬的样子的保卫干事,陈山河感觉他的眼神对自己不是太友好,但对方的嘴角却是微微笑着的,连说话也都是带着客气的笑容。
这种情况,陈山河几乎空白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只能应了一句:“好!”
周田掏出本子,拿出笔,开始询问:“你叫陈山河?”
陈山河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应该是!”
这个回答就有点过分了,周田眉头皱了一下,沉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请严肃你的态度!”
张大彪提醒了一句:“周干事,他失忆了!”
周田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张营长,甄别身份是我们保卫科的职责,请尊重我们的工作,现在暂时请你回避一下。”
确实,团部保卫科的工作,张大彪就算作为一营的营长是没有办法去左右或者阻止,听到周田的话后,他只能悻悻的离开。
卫生员也被赶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叫陈山河,在醒来后我忘记了一切事情,就记得陈山河,我应该就是陈山河!
所以,应该是叫陈山河!”
看着被赶出门的张大彪,陈山河很认真的解释。
周田继续记录,然后又问:“你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