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希真道:“我好容易看中一个,你又来抢。”
“我新开府,正缺着人呢。阿蓉那里,有合适的人么?”
阿蓉笑道:“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通的,哪里知道什么人呢?”
颜希真道:“还是要知道一些的,不然啊,你跟六郎说话,他说的你得有一半儿听不懂。”撺掇着阿蓉与颜神佑多相处些,问一问朝上的事情一类。阿蓉只笑,也没一口答应下来。颜希真也不着急,暗道,总有你绷不住的时候。人生的意外真是太多了,譬如东宫婚后数年无子,上下一片着急之时……总是会留有一些阴影的。
颜静娴与堂姐交换了一个眼色,帮她转移了话题,说起郁家那位进士来:“不是正有一位近在眼前的?”
颜神佑道:“她该往外走一走,看一看才好。”留在京里,就是个为儿子前程铺路的普通母亲了,只有到了京外,天宽地广,把心胸打开了,才不至于等儿子一出仕,就要退回家来做老太君。
阿蓉听她们说得热闹,居然心出一丝羡慕之心来——如此恣意,未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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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兴的人并没有来,来的都是识趣的,这一日齐王府里宾主尽欢。
次日,颜希真等动身离京,颜神佑亲往城郊相送。临别时,颜希真再三叮嘱:“眼下的事情虽算是揭过去了,你却更醒目了,镇住了小人,也再招人的眼,当慎之再慎。”
颜神佑道:“我知道。回来我便去女学等处转悠罢了。旁的事儿,我再不多插手。纵使这尚书令不做了,我身负王爵,难道还说不上话么?”
颜希真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机灵鬼儿。我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来接了我的班,我才好安心地回来。可千万不能一旦我们退了,就从此成了绝响啊。”
“不会的。有阿丁她们,女学的学生们也会立起来的,哪怕十个里面还剩一个,也是火种。”
颜希真拍拍颜神佑的肩膀:“保重。”
“保重。”
目送颜希真离去,颜神佑径往女学里去。到的时候,正是课间。学生们从初时见到大人物的激动,已经渐渐变成麻木的处变不惊了。远远处一个礼,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苏楼迎了出来,又向颜神佑道一回喜:“昨日府上皆是贵人,我们去,怕又冲撞了谁,招了他们的眼,又是一通说。今日才好给殿下道喜。”
颜神佑道:“与我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你还考么?”
苏楼道:“纵要考,也要有人接手这里才好。要是没人接手,我宁愿还呆在这里。看着这些孩子们出息了,比我自己考中了状元还要欢喜。”
颜神佑挑挑眉,问道:“封英娥在么?”
“就在那边。”
“叫她来见我吧。”
“是。”
封英娥就是那位跟着苏楼殴过王玥,又散布了满城脑洞的神人。听说颜神佑要见她,一整衣裳,就跟着苏楼来了。
行礼毕。颜神佑不开口,她也不敢先说话。直到颜神佑说:“陪我走走吧。”
封英娥应道:“是。”颜神佑衣裾飘飘,长裙委地,伸手搭了一把。
颜神佑道:“不用管它,放开吧,你不该是做这个的。”
封英娥一抿嘴:“哎。”
两人一前一后,往校舍外走去。女学占地颇大,走不数十步,上课的钟响了,学生纷纷回了教室,外面空荡荡的,身边还有尊大神,饶是封英娥胆大,心里也有些发毛。
忽听得颜神佑问道:“你是武人之女,知道用兵之道吗?”
封英娥有些羞赧地道:“读,读过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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