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肃之嘿嘿。
颜神佑卧槽这就通过考验啦
颜肃之听到耳朵下面飘上来一句“狗屎运。”忽然觉得手痒。这要不是他闺女,他一定揍翻这个小混蛋
到晚饭的时候,颜神佑就时不时抽空对颜肃之作怪脸,颜肃之此时却显出良好的修养来,一点也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吃完了饭,他才慢条厮理地道“我还要具本自辩,神佑消消食就去睡。娘子先安睡罢。”
姜氏一怔,就有些轻松,又有些难堪。
颜神佑是个好队友,很帮亲妈的忙,冲颜肃之比了个猪鼻子“点灯熬油有亮儿,娘也睡不着。”然后她就跑掉了回来躲在被子里偷笑,声音都传出来了。
阿竹见她笑得怪异,便问“小娘子笑什么”
颜神佑伸了个头,对阿竹道“你悄悄去看一眼,阿娘有没有陪阿爹写字儿。”
阿竹对颜神佑皱皱鼻子“小娘子又作怪了。”最后还是去了,回说娘子在给郎君磨墨呢。
第二天起来,雨已停了,地上还是湿滑。颜肃之就扛着女儿去见楚氏,到了门口才放下她。
楚氏态度很平静,只说“有话问你,你便照实说,不要牵涉太广便可。”
颜孝之未经过昨日的事情,晚上回来听说了,一寻思,二弟这回办得倒还靠谱。却仍不放心地问颜肃之“若说你行凶,侮辱斯文,你要如何回答”
颜肃之无聊地道“那就得看圣上怎么看待斯文了。嘿虞家的家谱,也是后来修的呢。”皇帝家也是草根,到现在勉强算是土鳖,连祖宗都是当上皇帝之后组织人现编的,跟个先贤扯上了一点关系,伪称也是个名门。2皇帝最恨这个啦
颜孝之道“你到朝上可不能这般直说”
颜肃之道“放心。”
颜渊之一直打酱油,听两个哥哥说完了,才催他们一起去上班。
楚氏却忽然道“站住二郎不要去了,大郎为二郎请个假,就说昨日被伤着了。要休养。”
愚蠢的凡人们再次给跪了。
到了朝上,颜肃之理所当然被参了。皇帝也不当庭审问此事,而是派了廷尉去问,并不将此事当成个案件来审。
蒋廷尉是姜氏的亲舅舅,自然是偏向着颜肃之的,至少,他原模原样地转述了颜肃之的回答。
显然,大家忘颜肃之其实是个中二病,虽然现在痊愈了,还是有后遗症的。常年的中二生涯,给他开了个硕大的脑洞,做事很不按牌理出牌。大家不能看他戴了帽子,就当他脑壳已经补好了。
这个死中二就说了一句话“谁打她们了”是啊,你没打,你就薅人头把人扔地上了,这不叫打。你还骂人家是老虔婆,这也不是打。你打的是人家儿子。
你还理由充足,她们说你妈不好了。
蒋廷尉将这个理由汇报给皇帝之后,皇帝也无话可说。孝道,有时候比忠也不差到哪里去的。它必须能盖得住所谓世家为尊的世情。颜肃之要是当没听到,那才寒碜了呢。
颜肃之名声倒好,可打的是世家人
尚之没什么力量了,姬氏却不依不饶,姬少傅老婆出了大丑,儿子被打了五个。如何肯依
这时候楚丰却说话了,他说的是“昔年先帝亲做媒,先父许颜骠骑以女。”
当年挑这个头的,是先帝呢。嘲讽楚氏的婚姻,难道是说先帝不好潜台词不用说,大家都明白了。
姬少傅却说“寒门少伟男”又历数颜启的缺点,认为自己夫人说楚氏嫁颜启嫁得不好,是说得很中肯。
颜启原本蔫得像放了三天的油菜,一听这话跟打了鸡血似的,上来掐姬少傅“呸你家儿子,五个不顶我家一个,还有脸说嘴养口猪还能杀来吃,你家养儿子只好当笑话了。究竟是谁不如谁”他此生最恨有人嘲笑他是土鳖了
原来,颜启自三房绝后,便想给颜平之过继嗣子,这个方案都不用楚氏开口,颜老娘就给他否了。颜启无奈之下就开始酗酒,楚氏也配合他,喝多少给多少。喝醉了就地一躺,也不让人给他盖被,多早晚喝死了算完。以颜启的年龄,能活到现在算他命硬。别以为老婆不让抽烟喝酒是要害你似的,惯着你才是要你去死呢。
眼瞅要死得了无痕迹了,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因为有了神挥,本来是快要颜启死了的,现在得让他上前去顶着掐架,楚氏手上一紧,颜启又多活了些时日。
楚家却不依不饶了。哦,还有姜家。这两家女儿被骂,且说“自甘下贱”等语,楚丰是心疼妹子,姜氏那里亲娘还活着呢,别说姜戎心疼妹子,就算不心疼姜氏,看亲妈面子上也得争一争。这两家不干了,凡有饮宴,姬、尚二姓便自他们的邀请名单内绝情迹了。米丞相与楚家关系好,老头儿也有趣,他拉了个偏架,让涉案人员都停职。
颜肃之一个,姬家可有五个,尚家独子也折进去了。姬、尚两家亏大了。尚家已没什么能耐了,姬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动了许多人来弹劾颜肃之。怎么说,你一晚辈对长辈这么不敬,也是不对的。颜启的战斗力这时候显现出来了“两个老婆子,什么时候成我家亲戚啦”
总是在吵。
颜肃之这里,楚氏让他报病,号称受伤了,居然得了不少同情分。他便在家里“养伤”,只要把闺女被打去写功课,他就连衣裳也不穿得很整齐,襟口分开露出洁白的里衣,斜倚凭几,坐也不好好坐,一腿曲于身前,一腿前伸。就这么看着老婆算账、做针线、看书。
从早看到晚
三月末是他生日,颜神佑想来想去,给他做了双袜子,生日头天给他送去了。针脚并不十分整齐,颜肃之还是当场就给换上了。颜神佑本来想捏着鼻子嘲笑他来的,一抬头,却看到这家伙眼睛里居然有水光,吓得她捏鼻子的手都忘了放下了。待颜肃之看过来的时候,连忙改为捂了嘴巴。
颜肃之一面落泪,一面不好意思,口上却说“养闺女是要赚酒喝的。”
姜氏眼圈儿也红了“你酒都戒了,就赚鞋袜穿罢。”
颜肃之顺口就来“那娘子给我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