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许久,一边哄她,一边等她整理好情绪。
“你脾气真坏啊,让你多陪陪我的,还总对我火。还好我特别有耐心,特别粘人。”
“怎么有你脸皮那么厚的人。”李欢迟一边擦脸,一边唾他。
“我脸皮不厚点,能把你留下来吗?”他勾着嘴角,自得道:“而且厚一点,你捏着手感也好。”
“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时间?”
“长瑞十九年,和安来见我,然后你跟我火那晚上第二天。”陈初平假兮兮地换上满脸愁容:“你好凶啊,又生我气了,怎么都哄不好。”
这人是会颠倒黑白的,明明是他作妖,大半夜非要质问她为什么在危难关头不是自己坐江山而是定了让陈和安接任,怀疑她和陈和安有什么,现在这一说,反倒弄得她像无理取闹。
“那是你活该。”李欢迟白了他一眼:“我这辈子和陈和安说过两句话吗?我关心过他一点吗?我连你的话茬我都没接过!”
陈初平有恃无恐地笑道:“可你不觉得,他像我。”
“像又怎么样,他什么脾气你什么脾气我分不出?”
“现在知道了。”他在那边笑得很开心:“我只是希望什么时候我都是无可替代的。因为……”
他顿了顿,深深望向她:“因为你也是我的唯一。”
“现在你满意了吗。”李欢迟气鼓鼓地看着他,眼睛又开始起雾。
“嗯,所以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别生气么?”
“你这个癞皮狗。”
“你不说我是狐媚子么。”他的眼睛弯成世界上最温柔的湖畔。
“狐狸也是犬科的。”她哼了一声:“你自己知道怎么让我不生气。”
让她心软,心疼,以真心贴真心,让她拥有安全感。
那边的陈初平大概心里已经有方法的雏形了,闻言摇摇头,有些讪讪:“我这辈子在你眼里,还有个男人模样么。”
“有没有又怎么样,你就是条狗我也喜欢你了。”
“如果可以,还是想当男人的。”他摸了摸头。
两人闲言絮语,完全不像隔了十来年的样子。
然而不管她如何眷恋不舍,镜中的陈初平都只是过去的一片幻影。
“我得回去了。”听见外面太监的呼唤声,陈初平恋恋不舍地说道。
但舍不得这段对话结束的是李欢迟而不是他,因为他只要回到紫宸宫,那个时间里的李欢迟就在那等着他。
即使冷着脸对他爱答不理的,可一伸手就能抱住。
“嗯,你回去吧。”李欢迟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不舍。
“欢迟。”陈初平站起身,将镜子放回架子上之前,又叫了她一声。
“嗯。”
“夫人。”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我有没告诉过你,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现在告诉过了。”李欢迟捂住眼睛,实在不想让他看自己落泪的模样,也不想看着他离开。
“要好好活下去,代替我,去多看看这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