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冷得实在是吓人,王月瑶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安静了下来,顺从的跟着冷肃朝外走去。
夜幕笼罩,寒风凛冽,却没有冲消了百姓过节的喜悦。
长安街上人潮涌动,飞雪漫天,王月瑶一袭青色狐裘矗立在寒风中瑟瑟抖,她手握成拳,遥望顾家大宅。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
护城河边,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好友,正小心的往河里放置莲花灯,一盏又一盏带着祝福和祈愿的莲花灯,随着流动的河水,飘去了看不见的远方。
顾念安怔怔的望着河里漂浮的莲花灯,心里隐隐抽痛,这么久了,她好似还没替她未出世的砚儿好好的祈福。
当年小产之后,她痛不欲生,日日在褚卫舟面前闹着是有人故意毒害她的孩子,求他为自己做主。
刚开始,褚卫舟还能敷衍的劝几句,后来实在是听烦了,便再也不来看她了。
顾念安在一晚又一晚的寂寞冷清中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沉沦,为了重获恩宠,就把那未出世的孩儿忘记了,又投身在了后宫的争斗之中。
顾念安惨然一笑,为了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如今看来真的是笑话一场。
“诗君,不如我们也买盏莲花灯来放吧,祈愿来年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行,那我得多买几盏,帮我阿娘和阿爹也放一盏,还有顾伯伯,顾伯母,姜爷爷,还有你舅舅舅母……。”
何诗君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数量有许多,于是她把站辛拉了过去当苦力,留顾念安和穗禾在原地等待。
顾念安漫步到河边蹲了下来,将微微又些红肿的手放进了河流之中,冰冷的河水,从她的指尖迅窜上脑门。
她需要清醒,不能总沉溺在过去的事情之中。
“姑娘,河水冰冷,您的手用着药,仔细又伤着了。”穗禾关切道。
顾念安轻笑,“无碍,没回来之前,你姑娘我冰水洗衣服都不成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突然冒出一男一女吵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与那卖豆腐的有一腿!”那虎背熊腰的女人怒目圆睁的盯着那男人。
那书生打扮的男人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焦急的说道:
“夫人,你在哪里听的舌根子,我本本分分,与那段娘子并不相识,哪里来的有一腿?”
他对面那女子,听了他辩解,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来气,冲着他大吼道:
“老娘我都亲眼看见你们这对狗男女勾肩搭背、卿卿我我了,你还敢说瞎话,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那女子就四处张望,估计是想找个趁手的武器,先是捡了一根长棍嫌太细,而后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石头嫌太大,怕砸死人。
实在没找到,于是一脚朝那书生踹去,那书生眼见躲不掉,连忙往后退,慌忙之间竟然撞上了刚要起身的顾念安。
一切生得太快了,穗禾来不及反应,眼看着顾念安就要往护城河里掉。
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人,将顾念安拦腰抱起,飞身离开了护城河。
穗禾眼睁睁的看着顾念安又被掳走了,恨不得自己一头扎进护城河死了算了,她提起裙摆朝着那贼人的方向跑去,这次她绝对不能再让自家姑娘生上一次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