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茶壶,先为何诗君斟了一杯清茶,又往胡鸣诀面前的茶盏也添了些许茶,然后缓缓的在胡鸣诀对面坐了下来。
顾念安手肘撑在矮几上,轻笑道:
“我听阿娘说,诗君姐姐和鸣诀哥哥是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好,如今看来竟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谁要跟他感情好,道貌岸然的小人!”何诗君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顾念安呵呵的笑了起来,说:“若不是感情好,鸣诀哥哥怎么会任由你揪他的耳朵还不生气呢?”
“那是他明知打不过我。”何诗君微微仰头。
“我看不是呢,我倒觉得是鸣诀哥哥大度。”顾念安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十分招人喜欢。
听见她夸自己,胡鸣诀略带赏识的冲她点了点头。
好似再说,英雄所见略同!
何诗君啪的一下,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不悦道:
“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呢,你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可喜欢抢你东西吃了,总是把你弄得哇哇大哭,都不知道被罚了多少次面壁和抄书。”
胡鸣诀无奈的摇摇头,说:“那都是谁拿棒子威胁我去的,难道不是你?那些吃的不是最后都流进了你的肚子里?我可吃过一口?”
“我…我,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何诗君被他这么一说,气势一下子就变弱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没底气。
她见从胡鸣诀哪里讨不到好处,就赶紧转移目标,抓住了顾念安的胳膊,使劲摇晃:
“念安,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好歹我前日里还送了你不少东西呢!难道这个时候,你不与我同仇敌忾吗!”
顾念安被她晃的头都要散了,穗禾在一旁焦急的伸手去阻拦:
“大姑娘,您就不要折磨我家姑娘了,你看头都要被你摇散了,等会出去被人看见,要说我家姑娘容貌不整了。”
何诗君赶忙放手,又伸出手去拨弄她的钗,本来是想好心帮她收拾,结果越弄越乱,只好放手。
“都说让您不要弄,您还要逞强,你看看姑娘这头都变成怎么样子了。”穗禾在一旁不满的嘟囔。
“打住,穗禾,你不要再念了。从小我便不爱听你说话,你怎么越来越像如意姑姑,再这样下去,你嘴碎的程度都快赶上他了!”
何诗君用手指了指胡鸣诀,又在穗禾脑袋上弹了一下,她几乎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也没规矩惯了,从来不把主子奴才那套放在眼里。
又爱和穗禾打闹,所以并不在意穗禾对她说话不恭敬。
顾念安笑道:“诗君姐姐,你也别冤枉我,念安今日可是专门来这马车给你挑选良驹的呢。”
何诗君一听要送她马,瞬间就把斗嘴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那感情好!我今日正好瞧上了两匹的良驹,我爹又不允许我多买,我还正在愁,你来就正好了!”
“哦?是什么样的马,让你那么难以抉择呀。”
“你看哪里。”
顾念安顺着何诗君指的方向瞧去,一匹通体白色的马,没有半根杂色,在太阳底下熠熠光,极为漂亮。
另一匹,黄色毛上夹杂着白点子,何诗君说那是黄骠马,因为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又圆如满月,所以也被称为“西凉玉顶干草黄”。
顾念安遥遥的望去,正想称赞她眼光真好,突然瞥见那白马旁边站了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