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忽然蓋住了照片上的紅棺材,段澤歌輕聲喊道:「樓延?」
樓延猛地回過神,他立刻去查看自己的精神力,才發現精神力不知不覺已經往下掉了3點。
「精神污染……」
樓延喃喃,讓段澤歌將手拿開之後,他再次去看,卻發現紅棺材上的圖案根本就沒有動過,還是原來凌亂的樣子。
隔著一張照片都能夠污染到別人的精神,樓延在心中再一次提高了紅棺材的危險度。而棺材上的那些厲鬼圖案,也讓樓延格外忌憚。
樓延問段澤歌:「你有感受到它帶來的精神污染嗎?」
「有頭髮擋著,我沒看清,」段澤歌撥了撥臉前的頭髮,「也沒什麼感覺。」
樓延抿唇笑了笑,又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個紅棺材,我懷疑我對付不了。」
路好修和李三也湊過來看紅棺材的照片,但樓延只讓他們看上一眼,省得他們也受到紅棺材帶來的精神污染。
他們沒看清棺材的特殊,但聽到樓延這句話後,李三不由擔心道:「如果實在危險那就算了,我們把那個蔡莫解決了就出去吧?」
樓延輕笑兩聲,「你不擔心這裡的村民遭殃嗎?」
李三是個好人,通俗意義上的好人。是個遇見老人摔倒了就去扶,遇見女士被欺負了就去幫,遇見未成年玩危險遊戲也會上前呵斥讓未成年回家的好人。
李三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總比你死在這裡好。」
他對那些村民做不到見死不救,但如果是讓樓延冒死去解決那個紅棺材,他寧願樓延立刻就走。
「那你手上的皮呢?」樓延伸手拽過李三的手臂,將他的衣袖擼起,只見李三小臂上的那一塊方方正正的皮膚竟然已經覆蓋住了李三的整個小臂,樓延盯著這些皮,眼神冰冷,他壓住怒火,再次道,「如果不儘快融合詭異,你就要變成『鬼故事』的詭奴了。」
不管是為了不讓村子裡的詭異被傅雪舟吞噬,還是為了李三,抑或者是柳樹村里還活著的村民,他都不能放著紅棺材不管。
樓延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能不能殺死紅棺材,總要試一試就知道。只要有三成的成功率,他就敢上去賭一賭。
「段澤歌,」樓延語氣平靜道,「幫我占卜一下紅棺材會在哪裡出現吧。」
段澤低著頭洗著塔羅牌,最終從塔羅牌中抽出了三張牌。
「占卜告訴我的結果是今晚十二點,河流上,會有驚喜發現,」段澤歌意味深長道,「它還告訴我,最危險的地方說不定會有讓你達成所願的機會。」
樓延若有所思:「是嗎?」
看樣子今晚十二點,他必須要出去一趟了。
「深夜?」李三皺眉,剛想要提出同去,就看到了樓延拒絕的眼神。
樓延看了他一會兒,又去看路好修。他的眼神實在是不容置疑,而樓延的意思也很清楚:他要自己去。
對付詭異,這裡面沒有人比他更有經驗,更有能力。如果樓延都無法對付得了紅棺材的話,這些人去了也不過是送死。
能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
「我補個覺。」
精神力只剩下岌岌可危的17點了,樓延直接三兩口吃完麵包,往床上一撲準備補眠。
晚上說不定有場大戰,他可要把精神力給恢復過來。
在他閉上眼睛後,段澤歌忽然道:「樓延,別讓你的精神力低於5。」
樓延沒有睜開眼,聲音慵懶地問:「為什麼?」
「你的精神力為o時,你會立刻變身詭異,」段澤歌道,「但當你的精神力無限接近於o卻不是o時,你會陷入一種狂暴狀態。那時的你會失去人類的理智,會無限逼近於詭異化的狀態,很有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樓延呼吸聲輕輕,但段澤歌知道他還沒有睡著,而是在安靜地聽著他的話。
段澤歌的目光從塔羅牌上移到了樓延的身上,「我算出,當你的精神力低於5時,很有可能會陷入狂暴狀態。」
樓延的聲音從枕頭上傳來,「嗯。」
他看起來還是很鎮定,很沉穩,像是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之內:「我知道了。」
*
晚上十一點,樓延被隔壁的聲音吵醒了。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室內一片漆黑。段澤歌坐在桌子前正在寫什麼東西,路好修躺在沙發上,李三則躺在床的另一側,兩個人的呼吸沉穩,都陷入了睡眠。
樓延抹了抹臉,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窗邊微微掀起窗簾往外看去。不久後,就聽到隔壁狂信徒的房間門聲響起,三個成年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從他們門前經過,悄無聲息地往樓梯走去。
領頭的人不高不矮,瞧著四十多歲,梳著大背頭,戴著眼鏡,一副儒雅的中年教授模樣,他應當就是蔡莫了。
樓延放緩著自己的呼吸聲,聽著這些人的腳步從二樓到了一樓,過了一會兒,樓下的房間也有了動靜。
三個年輕實習生的聲音響起,受寵若驚地道:「老闆,我們這麼晚還要去看木材嗎?」
蔡莫笑呵呵的,語氣很是溫和,「正好有一批好木材到了,我看你們都沒睡覺,正好去看看?我就怕晚了啊,那木材就沒了。」
三個實習生直接滿口答案:「好的老闆,我們去拿個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