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回到了這個人的身邊。
雖然不知道能有?多久。
黎思思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這個時限,她?把頭往枕頭裡?埋了埋,舌頭卻還?粘在上顎上下不來,然後她?感到一滴冰涼的水滴滴在她?的額頭上,接著是兩滴三滴,沿著她?的額頭流進髮絲,她?想睜開眼看一看,卻怎麼都沒有?力氣。
算了,算了。
讓她?睡一會吧。
江恕伏在她?的床前,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
黎思思的臉色那麼差,氣息那麼弱,弱到她?甚至不敢用靈力去激發,只能煨了一盅人參湯,先把她?的命吊起來,再慢慢調理滋養,她?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長,但總之,她?不能離開對方身邊。
她?不是個多話的人,於是並不說話,只是一點點把湯餵進對方嘴裡?,可?對方的嘴像是粘在了一起,輕易並不能分開,暴力去扯一定會流血,於是她?只能用蘸了湯勺子輕輕推,可?這樣也沒用。
江恕無?措地拿開勺子,沒辦法?,她?只好自己含口湯吻上去,用舌尖一點一點去潤。
這個吻並不甜蜜,她?像是吻著一塊快要?乾枯的花瓣,每進去一點,她?都覺得心驚膽戰,只恐怕把那片花瓣弄碎,但屬於黎思思的味道一直沿著鼻端傳過來,那是一種她?說不清的味道,不是那股奶香,有?點像焦糖,灼熱甜蜜,簡直要?燙傷她?的唇。
她?想起了那晚醉酒,不小心吻到黎思思的側臉,對方嚇得後退幾?步,對方以為她?不記得,可?她?怎會不記得,雖然醉酒之後有?些失態,但後面的那些學舌,都是為了彌補之前不小心說出口的那句「我不是江霜」。
她?騙了對方那麼久。
如?今騙局已經大白,可?她?們的關?系卻再也回不到那時,兩人的身份懸殊,江恕有?自己的顧慮,黎思思有?自己的尊嚴,兩人繃著不肯說破,可?江恕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踏出的這一步,竟然差點成了索命的鍘刀。
早知這樣,她?就不讓黎思思去請劍了。
其實請不請劍又如?何呢,黎思思本就不是學劍的,大不了,就繼續教她?笛子。
可?想通了這些,卻也遲了。
她?一直知道黎思思有?個可?以變出法?寶的小容器,這一次,她?本來以為也會有?驚無?險,但是再好的法?寶,也抵不過那麼近距離的噴發,傷到黎思思的一部分是岩漿石的重量,另一部分還?有?噴發出的高溫和煙塵,在那種封閉的環境下,她?一個金丹期的能夠活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江恕知道,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哭。
她?的童年雖然有?過一些悲慘的遭遇,可?自從修道以來,一直順風順水,她?不知道普通人竟會活得這樣難,會有?這麼多的災難降臨在身上,以前是在山下沒辦法?,可?到了自己身邊,黎思思居然還?會遭遇這樣的事,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對方。
她?心懷虧欠,覺得是自己不夠細心。
即便在世人眼中?,她?根本也沒有?負擔著什麼責任。
因為黎思思與她?,原本就沒有?什麼關?系。
她?心裡?默默想著,等黎思思醒來,她?就將其收為弟子,這樣一來,也就順理成章了。a無限好文,盡在52shuku。vip
整天守著黎思思寸步不離的江恕完全?不知道,在離她?不遠的山下,江霜想破了腦袋也沒明白,黎思思怎麼剛被救出來,她?都沒看上一眼,就被師祖半路劫走了。
她?倆不是不認識嗎,師祖不是還?對她?有?偏見?嗎?
總不會是看她?江霜的面子,才這麼寶貝著吧?
很快,她?就否決了這一猜想,因為她?想去探望黎思思,被師祖的小童給拒之門外了。小童給出的解釋是:黎姑娘還?未脫離危險,並不適合外人探望。
不是,為啥啊?
她?怎麼就成外人了?
她?和黎思思難道不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江霜有?些擔心,又有?些吃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她?不懂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怎麼她?帶回來的人,遭遇了危險之後,突然被別?人奪走,連是生是死都不給她?知道?
她?到底閒不住,又不能硬闖,只好給自己找點事做。
她?想查出導致劍池翻天的理由是什麼。
那天她?也在現場,所以看得很清楚,表面上,是齊久請劍失敗不肯退場,才引發了這次災難,但她?後來仔細想過,發現這個說法?有?一個根本上說不通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引劍訣導致的□□,那亂的應該是群劍才對,怎麼會是劍池?
她?回到劍池,看著一地灰白的塵灰,那些劍還?好好地插在池中?,雖然光禿禿的,但並沒有?暴走過的跡象,與她?的猜測並無?出入,但不是群劍,又會是什麼呢?
這池子裡?有?靈性的就只有?劍,總不可?能是岩漿擁有?了意?識吧。
那要?真是這樣,就就是岩漿成妖了。
可?這是不可?能的,這是天元宗,多少法?陣鎮壓著,別?說還?是有?名劍們坐鎮的劍池,就是最容易出問題的靈獸棚,也沒有?成妖的先例。a無限好文,盡在52shuku。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