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便在門外等著。
等了一會也不見人出來,她又不好進去,就在院子裡的小花池附近溜達,這花池平時有專人看管,因此十分整齊茂密,雖是冬季,但仙界冬季也開花的靈植不少,此時鬱鬱蔥蔥,花香撲面。
只是這一池的花中,卻莫名禿了一塊。
不是正中不是邊緣,也不暗合八卦陰陽,她看了很久,確定是禿了一塊,便回頭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小童道?:「你說那個?啊,被鳥吃了。」
「鳥?」江霜更驚訝了:「這兒?可是師尊私人的花園,誰敢任鳥到這兒?來撒野?怕不是不要命了吧?」
小童一臉無奈道?:「要是別人的就不說了,可那鳥是師祖養的,金貴得很,脾氣也大,見誰不順眼就啄,全宗上下都被它禍害了個?遍,這些天?還是沒怎麼出來,要是來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聽說前兒?藥修那邊有個?小徒弟被它啄禿了,真是造孽。」
江霜皺眉道?:「師祖以前好像沒養過靈寵吧,什麼時候多?出一隻鳥來?」
「不知道?,前段時間?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有這隻鳥了,聽說是什麼花葉玄鳥,好像還是比較少見的那種?靈獸。」
「花葉玄鳥?你確定?」江霜激動道?:「這鳥如今在哪養著?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不知道?,它來去自如,形同?鬼魅,誰也說不好。」小童道?。「都快成一害了。」
江霜還要說什麼,就聽有個?聲音喊她名字,她抬頭看去,發現正是師尊。
「師尊。」江霜連忙迎上來。
「你這孩子,回來怎麼不提前說?」喻嵐已經聽說了她回來的事,往後看了看,又道?:「你一個?人回來的?」
「和思思。」江霜邊說著,邊跟著她往議事堂走去,此時時間?還早,各門的弟子才開始做早課,喻嵐作為宗主,自然也是日理萬機,江霜不好把這事當個?正事去提,只占用對方一點路上的時間?,隱晦地提一嘴。
「你是說,你直接去找了你師祖?」喻嵐大概聽了幾句,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江霜會錯了意,錯把黎思思當作道?侶帶了回來,還帶到了師祖面前,光是想想,她就能料到是何等的尷尬場面。
就算是她,都免不了要頭疼。
如果?僅僅是徒弟犯錯,那她說幾句也就罷了,可這事事關師祖,她就不敢大意,此時情況不明,她也不想一股腦把責任全攬過來,只沉吟道?:「你與那個?黎思思,真有道?侶之實嗎?」
江霜小心估量著師尊的臉色,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如果?照實說,師尊會有什麼反應呢?
她不確定,在人情世故上,她還越不過師尊去,師尊也不可能露什麼破綻給她。
如果?是昨天?被師尊這麼問,那她可能會實話實說,可昨天?在師祖那裡已經落敗,她已經沒有再敗一次的資格了。
如果?師尊這裡再不行,那思思肯定會被趕出去。
她咬咬牙,道?:「對,我?們情投意合,兩?廂情願,這次回來,不管別人怎麼說,我?一定會堅定自己的選擇。」
她這話簡直說得咬牙切齒,喻嵐也很少見她如此,便勸道?:「好了好了,你年?紀還小,不要把話說得那麼絕對,以後日子還長,對外別說這件事,只說她是外門收來的客卿吧。」
江霜急道?:「師尊,你還沒見過思思,怎麼就這麼說呢?她人真的很好,你不要趕走她,行不行?」
「誰說我?要趕她了。」喻嵐無奈,她這個?徒弟有時候特別聰明,一點就通,有時候卻蠢笨如豬,軸得要命,要是沒有合理的解釋,恐怕還真搪塞不過去,只好道?:「帶道?侶回來認祖歸宗原本不是什麼奇事,可你想想,這麼做的人都是早已自立洞府的成人,回來不過走個?過場,等見完了人,便又下山去了,你還是個?小弟子,沒有自己的洞府,這麼放出風去,別人豈不好奇,你們又不能下山,時間?一長,人多?嘴雜,落不到什麼清淨。」
喻嵐這麼說,一來是有心幫黎思思去除多?余的注視,她如今身份特殊,根本不便太過招搖,越少人認識越好;
二來,也是幫師祖維護臉面,聽江霜的話音,她們祖孫兩?個?昨天?鬧得不好看,如果?這時她出來站隊,豈不打了師祖的臉?
三來,她也想把這件棘手至極的,引得祖孫爭風吃醋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她對徒弟的了解,對方雖然看起來義正辭嚴,恐怕也沒多?少真心,倒是朋友義氣多?些,拖一段時間?,也許就丟開手了。
到時,正是師祖出手的大好時機。
喻嵐想著,倒是對這個?黎思思有了濃厚的興,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把祖孫兩?個?人都迷得神魂顛倒呢?
便道?:「對了,今天?之內找個?時間?,你把她帶過來讓我?看看,我?也好給她授玉符引。」
玉符引是宗門裡的通行證,要是沒有這個?,行走起來就很困難。
江霜聽師尊這麼說,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只要授了玉符引,就說明是認同?了思思的天?元宗人身份,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被趕出去了。
她連連點頭:「好,那我?現在就去找她。」
與此同?時,黎思思才剛剛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