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宋用湯匙攪動著碗裡的粥。錢妙妙看著他低頭垂眼的模樣,心想果然人一生病,精氣神也跟著沒了。
談宋的身材不是健碩的類型,但也是體格勻稱,身材板正,加上氣質在那裡,總會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安全感。
可現在錢妙妙站在高處俯視著談宋,甚至覺得對方身形單薄。
不過轉念一想,談宋也的確很符合所謂的「美強慘」的設定,天資聰穎但是寄人籬下,就算現在已經小有成就,還是擺脫不了那些帶著偏見的評價。
談芝瀅當然不可能知道談宋經歷過哪些問題,在錢妙妙看來,談宋對談芝瀅甚至要比自己更好,他會忽略自己的感受去保護談芝瀅。
「這樣嗎?那你回頭也給我做一頓,這樣就公平了。」錢妙妙說完看到擺在一旁的藥品,拿了起來,她之前生病也會買一些藥吃,一來二去也就攢了不少。
她將藥按類型分好類,告訴談宋:「你現在應該不發燒吧,咳嗽的話吃個這個,如果頭疼的話就吃這個,都是飯後吃的。吃完藥再睡上一覺,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嗯,好的謝謝。」
「我也給芝瀅打過電話,你今天好好睡覺,我讓她明天聯繫你。」
看著錢妙妙有條不紊的安排,談宋第一次有了被照顧的感覺。
因為他總是充當著照顧妥協的那一方,所以早就習慣了,總是會在各種關係中下意識地選擇成為這樣的人。
同學的足球隊需要替補選手來邀請他,於是他就答應了。老師點名要求他參加競賽他也不會拒絕。
而且他也不允許自己處於這樣的境遇,他認為被照顧的人意志會越來越薄弱,而他是沒有軟弱的機會。
人人都在期待過年,但他對此卻是沒有多少期待的。
過年理應是家人團聚的溫馨氛圍,但是在他們家情況就要複雜許多。
會有真心關心他的長輩,也會有把他當成攀比對象的親戚,大家看著其樂融融,其實各有各的打算。昨晚養母被有心人挑撥和養父大吵了起來,談宋知道比起解釋、安撫自己離開才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因為以前他一直就是這麼做的。
他不知道養母對他的敵意究竟是源於對婚姻的不滿,還是單純地厭惡他,不過他也早就習慣,將該做的禮數都做到位,便和長輩告了假退出了這場鬧劇。
本來他是打算出去找個酒店住,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在外面要是被人看見,免不了又要引起毫無意義的輿論,於是他乾脆開車去了g市,起碼這裡沒有人在意談家,也沒有人會說他是走了大運的養子。
在路上,他覺得車裡太悶,稍稍打開了一下車窗,寒風瞬間涌了進來,但他卻從中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他只是想多吹一會兒風,沒想到一回家就病了。
再然後就變成了眼前的局面,錢妙妙來敲門問他好不好,又給他送來粥和藥。
他也清楚錢妙妙就是這樣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姑娘,但是在這一刻心裡還是滋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原來被照顧是這樣的感覺。
「那你喝完粥就放在這兒吧,我明天過來取。」錢妙妙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明天外面餐館開不開,「明天再看情況吧,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畢竟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冬天本來就黑的快,她進來的時候客廳里的自然光還足以支撐照明,就現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光線就已經黯淡下去,客廳里視野也變成灰撲撲的一團。
再待下去就不大合適了,所以錢妙妙打完招呼就準備離開。
談宋見狀也跟著起身,想要送錢妙妙出去,但是被她給制止了。
「好了好了,你就別動了,多喝點水多休息,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今天真是多虧你了。」
錢妙妙粲然一笑,爽朗大方地說道:「遠親不如近鄰嘛,反正我又不需要走親戚,也沒什麼事干。」
「我忘了跟你說年快樂。」
「年快樂呀。」
錢妙妙和談宋道過別,便回到了家,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和談宋到底誰更慘一些。
自己是無家可回,只能自己過年,而談宋則是有家回不了,還生著病,好像怎麼看都是他更慘一些。
大年初二是她休假的最後一天,明天酒館就要正式營業了。休息的日子總是很短暫,明明感覺什麼都沒做,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所以錢妙妙想要抓住休息日最後的尾巴,自己一定要去做點什麼好。
可她想了半天不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一個人出去玩未免太無聊了點,而且街上人擠人也沒什麼好玩的。
要是有車就好了,她還能出去兜兜風。錢妙妙想到了談宋,要是對方沒生病的話還能叫他一起。
錢妙妙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最終選擇放棄,起床面對現實。
她吃過早餐後給談宋打了個電話,從聲音來看,談宋的狀態有了明顯的好轉,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
你的碗我已經洗好了,你可以隨時來取。」
「那我等下過來,今天外面好像也沒什麼店開,你吃飯怎麼辦?」
「我打算去市買點東西。」
「那你這個身體確實恢復得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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