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隊伍的領導者,他希望能把所有隊員完完整整帶回家,卻沒有第一時間判斷出正確的對敵策略。
對不起。
他心中發出一聲遺憾的嘆息。
毒素抵達了中樞神經,他腦中只剩下執念最深的幾個詞彙:[回……家……母……親……回……家……]
「咚——」隊長的身軀倒了下去,義體化身軀摔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他眼瞼疲倦地耷拉下來,火辣辣的血液從七竅流出,他憑著意志力拼命睜開一條縫,狹窄的視野里,一個又一個同伴在他身旁倒下。
他們護不住這船貨。
任務失敗,他們的家人得不到南氏與徐氏的撫恤金,無法維持內城區的生活,只能搬去外城區,很快就會死在連班倒的工廠,又或者下班路上的黑暗小巷。
隊長的大腦已經無法完成這些複雜的思考,但那深深植入心底的執念令他始終吊著最後一口氣:[回……家……母……親……]
他看不到,在他保持著最後一絲生氣的軀體上,一根根嫩綠的細芽蚯蚓般鑽出血淋淋的傷口,頂破已經足夠破爛的衣衫,在海風中舒展身軀,以肉眼可見的度長大。
他拼命睜大的眼瞼上,一片片魚鱗般的嫩芽扎進薄薄皮膚下的血管,試探著往大腦深處蔓延。
他過電似的哆嗦,大腦中的的執念悄然多了一個:[回……家……母……親……殺……五……]
「咕嘟。」冰涼的液體灌入口中,覆蓋在隊長體表的嫩芽緩緩失去光澤,脫水般打蔫變黃,意識正往深淵墜去的隊長身體一震,驀然抬起疲倦的眼瞼,感到一陣抽痛,「嘶——」
這疼痛令他不驚反喜,他恢復了自我意識,有人幫他解了毒。
他連忙順著面前的陰影抬頭望去,想知道是哪個下屬如此強悍,竟然能反殺成功拿到解藥,難不成上面還安排了後手。
一張精緻得無法挑剔的秀美面龐落入他的眼中。
他整個人愣住。
這是……
剛剛那藤毒想要植入他大腦的身影。
媒體津津樂道的花瓶美人。
徐氏財團最受寵、卻也最不可能掌權的五小姐。
「五……」他下意識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對方修長的手輕輕按住,那動作看似漫不經心,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力量,將他所有動作、所有想說的話都壓了回去。
似乎只是確認他真的被救回來了,那雙幽深的眸子打量了他一眼,微涼的手就收了回去。
理應在無憂無慮的浮空島坐享豪奢生活的大小姐,轉過身,繼續去救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