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渺聽不懂,但不妨礙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幾句。
一人一貓驢頭不對馬嘴地聊著天,浮空車飛行的過程中,收進鞘中的合金刀相撞,發出幾聲輕微的聲響。
徐渺突然想起,以前還想過讓阿墨教她刀法。
那時的她身體羸弱,隨時可能被戰鬥波及喪命,阿墨是第一個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根據zero提供的信息,她無意間救過阿墨的父親,這似乎能完美解釋對方的善意,但後來的鼠災,又證明了阿墨的身份並不那麼簡單。
徐渺習慣性地帶著懷疑思考問題,回到徐家,反鎖住房間門,進入虛擬世界,在老地方找到那間名叫[ha1e]的酒吧,本想試探一下那位演技不合格的特工。
沒想到酒保不在,dj頂替了他的位置。
「你來了。」前兩次出場時,總是脫了上衣、激情打碟的dj,這一次規規矩矩穿好了襯衣馬甲,跟徐渺解釋道,「酒保所在的城市發生了工人遊行,他被抽調過去鎮壓了。」
徐渺一愣,不動聲色地「噢」了一聲。
dj情緒不高地說:「他去了也好,至少能少死幾個人……阿墨的身份你應該也猜到了,他也算半個我們的人……不過現在歸你了。」
他的直白令徐渺打好的腹稿胎死腹中,她發現這兩位安全局的特工完全和想像中精明狡猾的形象不一樣。
她對zero道:[幫我搜索近期發生工人遊行的城市。]
[好的。]zero道,[已為您搜索到聞,《雷諾市工人抗議薪資下降封路示威,13名工會領袖被抓》。]
這麼說酒保在雷諾市……徐渺快閱讀了聞,在配圖中找到幾個與酒保模樣體型相近的執法者,打算抽空查一下他們的個人資料。
虛擬世界能在一定程度上捏臉,但絕不能天馬行空,意識與本體是相關的,無法脫離本體肆意改變形貌,每一個細節都脫不開真實的物質世界的基礎。
徐渺除外。
dj似乎想借酒消愁,從酒架上抽了支白蘭地,倒進酒杯一飲而盡,虛擬酒精刺激著虛擬大腦,這個世界虛假與真實的界限總是這麼模糊,只有情感才是自己的。
「他原本只是一隻普通的流浪貓,被注射了人類基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好好對他吧,他不是複雜而愚蠢的人類。」
dj嘟嘟噥噥地打了個酒嗝,眼神蒙上一層霧氣:「這個操蛋的世界,我們努力地救每一個人,卻只能躲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麼會眷顧那些渣滓,奧羅拉也好,財團也好,都毀滅吧,拜託了。」
作者有話說:
第65章更
富有節奏感的重金屬音樂躁動狂亂,絢麗的鐳射燈急促晃動,乾冰升華製造的白霧從舞池流轉瀰漫,擁擠的人群搖頭晃腦,酒吧中充斥著娛樂至死的糜爛。
吧檯邊坐在高腳椅上的徐渺,面前擺著一杯dj調製的冷凍草莓與酸橙混雜的冰雞尾酒。
這位頹廢的特工先生一邊叮囑徐渺即使在虛擬世界飲酒也要適量,切記不能喝得太急,否則很可能神經受損,機能異常反應比現實中來得還快,畢竟模擬的酒精直接傳遞給腦神經,一邊握著酒杯,灌著烈酒,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講了不少安全局和阿墨的事。
已經醉了嗎?
徐渺掃了眼見底的酒瓶,腦中很快把dj有意無意泄露的信息整合成了連續的故事。
乍一聽還蠻高大上的「安全局」,實質上並不是個多么正規的官方組織,聯邦政府僅僅是財團推到熒幕前主持日常事務的傀儡,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動力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打擊地下組織發起的恐怖活動。
平民的性命不值一提,財團的利益受到侵犯,自有財團的安保部隊出動。
時不時出現的反抗軍燒殺搶掠,對財團來說不是壞事。
沒有反抗軍的對比,平民又怎麼會對維持社會穩定的財團心懷感激呢?
一茬又一茬的起義,剿不滅的「恐怖組織」,同樣在上層的算計之中。
為生存奔波,難以獲得學習途徑的底層,渾渾噩噩看不清真相。
然而,底層人,畢竟也是人。
歷經上千萬年進化出的大腦,只要活著,就在不停地思考。
哪怕知識的代價如此高昂,總有那麼一兩個天才大腦,憑藉絕的天賦,無與倫比的毅力,令人驚嘆的遠見,在趨近凝固的黑夜中殺出重圍,越過財團的大山,追逐縫隙里透出的曦光。
他們順利通過大學入學測試,進入政府各個部門,挺過環境的同化、乃至腐化,小心翼翼地保全住自身,苦思冥想著如何改變現狀。
沒有人知道「安全局」最初由何人發起,這個由政府各個部門有志之士組成的鬆散機構,成員遍布世界各地,共享情報,守望相助,以維護公民生命財產安全為己任。
這麼些年,他們在一次又一次天災人禍中,救助了不少平民,阿墨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次慘烈的營救行動。
身處犯罪之都斐文迪的特工獲得線索,一所名義上面向平民招生的高等學院,私底下進行著變態殘忍的活體實驗,製造了大批畸形的怪物。
幾名特工化名潛入,尋找證據,卻在進入學院後消失了。
同伴使用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聯繫上他們,只好再派出一支小隊,反覆強調,不要深入調研,一旦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立刻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