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漱完后,大家从包里掏出鸡蛋、肉干,饱饱地吃了顿。
胡爱华道,“咱们明天早上可不能吃干粮,最好吃点正经的饭菜,要不等我们明天上火车了,更捞不着饭吃。”
秦澜也觉得这样可以,她直关注着少族长,干粮肯定没那么合胃口,从中午到晚上,少族长都吃的少。
“我刚才出去透气,看到前面几百米远的地方就有国营饭店,明天趁大家还在睡觉,我们早点去吃。”
“对,还要买些馒头回来。”
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火车上不仅吃饭不方便,休息、上厕所都不方便。
市里的学生只会比双峰镇上的更多,大家都拿着介绍信来坐免费的火车去北京,时之间,火车载,火车上到处都是人。
秦浩、秦洋他们再用心照顾着,秦清没两天就蔫哒哒了,为了少上厕所,她水都不怎么喝。
秦清只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恶臭不堪,再不下车洗漱,她就要被自己熏死了。
秦澜也着急,本来就瘦的少族长,几天的功夫眼看着瘦的眼眶都大了。
吃不好、睡不好、环境恶劣,这是秦清对这个时代的火车第印象。
火车的哐啷哐啷声中,好不容易睡过去的秦清,被阵歌声吵醒。
她揉揉眼睛,看着面前这群少年人,乐呵呵的脸上都是油汗,几天没洗澡,脖子上都是圈圈的黑色污渍,身上散着酸臭味,没带多余粮票的绝大多数学生还饿着肚子,这会儿都能眼睛亮晶晶的,大声唱着热闹的革命歌曲。
这样奇特又和谐的景观,秦清见识好几天了,每次依然能让她大开眼界。
秦清最后还是没有死在火车上,当天傍晚,火车到了北京。
同样身狼狈的李阳,被两个同学架起来,他瞬间高了截儿,他挥舞着跟咸菜干儿样的旗帜,在汹涌的串联人群里,招呼双峰镇的学生聚集过来。
秦浩问,“我们过不过去”
秦清应声,“过去,先跟着他们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再回秦家的宅子。”
李阳带着双峰镇上的学生,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
这个时间,离北京的近的学生早就来了,招待所已经住满了人,连招待所的过道也有人打地铺。
毕竟现在天气还热,大家也不怕着凉。
李阳和招待所的人努力争取,最后把食堂安排给了他们,晚上他们可以睡食堂的桌子。
秦浩抓紧时间跟李阳说,“你们先住着,我们起来的女同学生病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病,完了之后,我们再来找你们。”
李阳现在也忙,“好,你们先去,我要去找他们负责人问问,这会儿食堂没有饭菜供应,我们晚饭在哪里吃总不能因为我们是偏远地方来的,就不管我们饭了吧”
秦家人从招待所里退出来,赶紧去芳草路。
他们到秦家宅子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族人们喊了声少族长,秦清点点头,快步进屋洗澡,她快要受不了了。
也就是秦澜有盘算,提前让人回秦家宅子通知大家准备好水,要不秦清还要难受好会儿。
秦清泡在温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她两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秦澜最了解少族长不过,过了会儿,她来敲门后,又送了桶热水进来,秦清换了桶热水,恨不得在水里面泡到皮肤起皱。
秦清磨磨蹭蹭地出来后,胡爱华早就洗漱完了,还准备了简单的清粥小菜,特别合秦清的胃口,她连喝了两碗蔬菜粥。
晚饭后,秦清在院子里乘凉休息,秦澜进来,“族人们说,我们走后唐家老太太来找过您,还说有东西要给您。”
“嗯,过几天我去唐家看看。”
“还有,我们走了没几天,有人来检查空房子,想让我们配合,安排其他们住进来,被族人们挡了出去。”
秦清沉默不语,她在想,她其他地方的房产,是不是被其他人给占了。
乱世啊,希望早点结束吧,对谁都是好事。
“你去把最近的报纸全部拿过来给我看看,还有最近北京城里有什么热闹事儿,都去打听打听。”
半个小时后,秦清目十行地把这两个月的报纸看完,心里有了某种猜测,这场乱象,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结束。
晚上,秦清终于能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觉睡到第二天十点钟,连向多自己严要求的秦澜都起来晚了。
吃过午饭,秦清他们顶着太阳去找李阳,走到招待所门口,秦清突然停住脚步。
她不想进去了,只是站在门口,她就能闻到股浓烈的酸臭味儿。
秦澜转头对哥哥道,“我和少族长在门口等你们,你们进去找李阳。”
“好。”
十几分钟后,秦浩从招待所出来,“李阳说,明天主席会在广场接见所有来串联的学生,他们今天在招待所和其他各地的学生交流,明天大家集体去广场。我说我们在外面找到户热心的人家借住,明天咱们和他们起去。”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秦清这时候也不会回去,她想出去逛逛,看看现在这个时候的都,是什么样的。
离开热闹嘈杂的招待所,秦清他们去东城胡同里转转,这里比起外面大马路上人潮汹涌的队伍来说,简直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