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腊肉、腊肠、风干肉都晾好了收进屋里,新年也到了。
大年三十晚上,秦清把爷爷奶奶请到家里吃年夜饭,饭桌上腊肉、香肠特别香,秦清吃了好几块儿。
秦炎笑道,“咱们家清清长这么还是第一次吃香肠呢。”
可不是嘛,三岁之前身体不好,大人根本不敢给她吃这些不好克化的东西。去年吧,大家走的急,年都是在船上过的,更没有香肠腊肉吃,今年才吃第一筷子。
秦奶奶劝,“清清乖,咱们不吃这个了,吃点菜,对身体好。”
秦清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好了,但是奶奶劝,她还是克制住自己,转头吃小鸡炖蘑菇。
秦炎举起空酒杯,“秦森,来一杯养身酒。”
秦森站起来,“好嘞,我给您老拿去”
秦炎拍着桌子,“我要三十年的,别拿十年的糊弄你老爹”
夏月和秦奶奶笑了,夏月朝后面喊了一声,“拿一罐养颜酒出来,我要和妈喝一杯。”
至于辛苦劳作做药酒,去除药酒杂质的秦清小朋友,夏月顺手给她添了一碗汤,“咱们清清喝汤哈”
桌上四个大人,喝上之后就放飞了,越聊越开心,菜吃完了收拾好桌子,重新上了一碟油炸花生米。
“续上,续上,咱们再来”
二爷爷秦矩吃了晚饭过来串门,“哟,大哥,藏私了啊有好酒怎么不叫上弟弟”
“这不是没来得及嘛,相请不如偶遇,秦森,给你二伯伯满上一杯”
秦矩出门老半天不回家,秦楼和秦树找来,两人看到院子里晒月光的小侄女,“你二爷爷是不是在屋里”
“大伯、二伯晚上好,二爷爷在呢。”
秦楼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三两步进屋。
秦树走在后面,“清清回屋早点睡觉,外面凉,别冻着。”
“嗯。”
秦楼、秦树两兄弟进屋后,坐下就没起来,一屋子人,你一杯我一杯,五斤一坛的养身酒给喝了干净。
半夜,秦楼、秦树搀扶着老爹回家,秦矩红着点,喝到微醺,嘴里哼着,“正月里来是新年呐”
秦清晒够了月光,自个儿回屋睡觉,早上起床,枕头下放着两个红包。干净整齐的新衣裳也放在床边。
穿新衣、戴新帽,秦清全身上下换了新装备,除了妈妈和奶奶做的,还有一些是伯娘和婶子们送的,从小到大,秦清从不缺穿戴。
“爸爸的乖宝可真好看。”秦森在倒水喝,转头看到女儿一身红袄子出来,满意地夸了一句。
“嗯,还行。”
秦清现在已经对大人们的审美不抱希望了,在他们眼里,最好看的颜色,最适合小孩儿的颜色,除了红色就没有其他颜色。
夏月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热帕子,给女儿擦了脸,利索地又梳了个哪吒头,顺手绑了两朵大红色的绒花。
吃了早饭,秦清去二爷爷和大伯、二伯家拜年,收了好多红包。从伯伯家出来,又去秦炅爷爷家,还有几个族老爷爷家,又是大丰收。
她房间有个小箱子,把今年的红包丢进去,箱子里堆的满满的。秦清想,明年再收一次红包,就要换个大箱子了。
秦家寨过年没有鞭炮,几个大胆的孩子去后山弄竹子,烧炮竹,竹节爆裂出嘭的一声巨响,就听见围观的小孩儿们兴奋地尖叫。
开心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的,进入正月十五,年节就到了尾声。
按照南方的习俗,正月十五吃汤圆。吃完汤圆,热闹又富足的新年就过了。
时间进入三月,雨水时节,山里一滴雨都没下,经常跑河边的小子们回来报告消息,山下的河水只有小腿深了。现在正是最需要水的春耕时节,再过几天,山下的河流可能就要干涸了。
第二天一早,男女老少提着木桶、渔网去河边,把河里的小鱼小虾搂回来,放山上水潭养着。
秦清找来秦浩,“山上的水潭里的水位怎么样”
“和年前差不多,但是汇入水潭的两条小溪,水越来越少了。”
下午爸妈回家,秦清问水井里的水位有没有变化。
“感觉没什么变化,差不多吧。”
秦清稍微放心一点。
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四月,进入到春耕高峰期后,山下的河流断流了。
干涸的河床在炙热的阳光之下,河里的石头变成灰白色,淤泥干裂成密密麻麻的蛛网,河里无一点湿气。
山下断流,秦家人就把山上的水潭看的尤其紧,一天要上去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