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随你能翻腾,可朝政上坑你一把,你往哪里扯威风”贾赦揉揉肚子,语重心长“你真差不多得了,小心找你爹去”
一听贾赦这话,贾蓉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贾珍,怕刚认的鬼爹不知道,悄声说了一下王子腾“他奉旨出都查边,下月便大概要回来述职了。”
听着背后响起贾蓉小声的嘀咕声,哪怕声若蚊蚋,跪地的贾政依旧感觉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格外的清楚。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恍若定海神针一般,瞬间让他原本有些微微驼下去的脊背挺直了起来。
是了,贾珍靠着族长之位,在贾家作威作福,有什么能耐的
贾政眼眸带着一抹轻蔑的消息,他现在可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作风了,唯一的念头便是等他的大内兄王子腾到来,然后让王子腾好好教一教贾珍怎么做人
正想着美呢,贾政忽然又听得一声,这话语似乎雪山崩塌,带着无数的冰寒朝他袭来,激灵得他瞬间打了个寒蝉。
因为贾珍说“好大的口气啊,真不愧是龙王请来金陵皇啊”
贾珍回眸扫眼各个惊骇无比的面色,脑海浮现过万千古装连续剧中的文、字、狱,笑着不急不缓显摆自己的大舌头“请来金陵王,皇,皇,王哎呀,有时候地方话和雅言念得顺溜了,一下子就舌头撸不直了。”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贾赦完全傻眼了,气急败坏“贾珍,你疯了不成,这玩笑能乱开的”
对于金陵地界流传的护官符,他也是知晓的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若是贾珍这奇葩的挑刺角度被王家的政敌利用,亦或是与他们几家有仇的人利用,咬文嚼字一二,那么简直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自古以来就有文、字、狱
“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告我反正我不日便离开京城南下金陵。那时候最容易不过了,宁府荣府的家生子们自来联络友亲的,你们随意蛊惑个刁奴,让他豁出去奴告主。然后把你们手里捏的黑状全给我往外捅啊”
贾珍边说,靠近贾政,弯腰提起贾政后领,把人拎起在半空中,带着分轻蔑看向贾政“不过你们荣府也不别想好过。毕竟,你的鸠占鹊巢是明晃晃直摆的至于所谓的四大家族,四王八公,呵呵我连秦那血脉至亲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人”
他本想京城内训练一批人的,但是太过明显了,毕竟有恶邻盯着,像他刚下令打包回金陵呢,荣府就派人来了,这没耳报神谁都不信。索性还不如南下金陵。不过在他寻人训练抓荣府小辫子,谋划贾元春封贵妃后省亲之前的分宗时,荣府不能给他拖后腿
得把这群人都震懵逼住,有恶心主意也别朝他身上打。
“大不了,鱼死网破”贾珍手愈抓紧了贾政衣领,吓得被提溜的贾政忙不迭大叫起来“放手,你给我放手马上,我马上派人把赖大交给你,总成吧”
说道最后三个字,贾政眼眸闪过一抹阴霾。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今日之屈辱。等来日,他定当会十倍百倍报还
“什么叫总成”贾珍依旧不满意,“鸡蛋里挑骨头”着,“本族长罚你跪祠堂是因你这个不肖子孙枉顾尊卑,喝骂本族长;我之前责问你们那刁奴赖大辱骂本族长的事,可你们竟然没一个人在意”
说完,贾珍特意扬高了手,让自己眸光对着面色漆黑一片的贾政,眉头一挑,问道“怎么,老太太跟前的阿猫阿狗,比老太太亲生儿子还体面不成”
请,不然珍大族长会暴揍哒 “先前不是还听琏二爷来报,那珍大爷可是向天借了胆似的,要什么分宗。”赖嬷嬷边说,边眼角余光飞快的扫了眼贾母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小心翼翼道“总老太太,容奴婢说句胆大的话,总觉得那珍大爷似乎魔怔入邪了。”
一听这话,贾母眉头一拧“放肆赖嬷嬷,岂可胡言”
这种邪祟之事向来是朝廷所打击的。
“还请太太赎罪,老奴知错。”赖嬷嬷忙跪地,一脸惶恐认错“老奴只不过”
“知道你心是好的,但这事还是莫要再言说。”贾母弯腰虚扶了赖嬷嬷一把“你我主仆多年,岂能不知只要等贵妃娘娘身怀龙嗣,到时候自然可以有所行动。”
说完,贾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她觉得自己够谋定后动,也够沉得住气,想要等贾家这个外戚真正做实做稳之后,再行教训贾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岂料,贾珍也打着这个注意呢趁着荣府现如今要替宫里娘娘做脸,使劲的“自污。”
盛夏七月,天上日头恍若火炉,烤的众人都焉缩在家里。这种酷热天气下,贾珍带着护卫回到宁府,休憩一日,第二天便趁火打“劫”起来。
这一天,天色刚亮,门房守夜李三打着哈欠,与人交班,正闲聊之际,忽然感觉身旁似乎有一道阴影飘过,待定睛一看,眼中带着分不屑。这一群黑衣黑甲的都是他们珍大爷从外边带回来的护卫,不是世仆,据说是些乞丐,被自己亲爹亲娘卖的等等都些仆从圈子里的九流,还有些雇佣性质的,虽然让人羡慕,但按着常理,也不会被主家重视的。
还不如他们这些世仆,世代服侍,等得了主子的信赖后,自然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荣府那赖家一般,那私宅都比普通四品官员豪华多了。
正想着,便听着落锁的声音,李三一颤,有些困顿的眼带着分困惑,看了眼人,怒喝“你这新来的干什么现在是”
“封老爷的命,闭嘴”前来的张龙呵斥了一句“关闭宁府所有门,任何人不得外出一步,若胆敢与外界联系,以背主论处,杀”
“你莫要狐假虎威,要知道二管家可是我叔叔。”李三带着分矜持,自傲道。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高门大户里掌管门房的仆从也是颇得主家看重的,这职位油水也颇为丰富,毕竟他们如何传话,可以影响家中主人是否愿意见客。
“大周律中户律规定,奴仆中世仆乃主家私产,主人有任何的处置权。”
李三闻言,面色还没来得及一黑,便见拳头朝他挥来,而后便不省人事。
“早点,用武力解决就好,偏生你要显摆。”搭档看眼已经解决的李三,回眸扫了眼门房内其他人,揉了揉拳头,一个个打昏过去。
“先礼后兵,学过的总要用起来。”张龙闻言便拿出捆在背后的绳子麻利的捆绑,给李三塞抹布,便回了一句。
搭档呵呵了一声,垂头干活。
这边将门房所有人捆绑塞抹布串成糖葫芦一般拉到了正堂前的院落里,其他宁府大门也在重复着这一场景。非但将所有人都麻利的绑了,宁府对外的各个门,尤其是与荣府相连的小门,更是重点把控的对象。
贾蓉坐镇大堂,看着一串接着一串的“糖葫芦”,拿着宁府的仆从谱本,一个个的核对过去,忙得不得了。现在先收拾府内的蛀虫,到时候庄子上,尤其是各地管事掌柜都得重新好好情理一遍。
与此同时,贾珍带着特卫中的精英中的精英,以及职责所在的外援顺天府衙役,光顾了宁府大大小小的管事,就连城外道观里的管事,也没有放过。
贾敬骂不出孽障,他被贾珍送了“甲鱼”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