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娘俩命苦啊”贾母闻言也悲从中来。她中年丧夫,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容易吗可是呢,那老虔婆养的东西就只会给他添堵。
废物
大明宫内,上皇也在骂废物,“朕从来没见过好好的一副牌能打成像贾赦那废物一样的。但到底那孩子也是心诚孝顺的。老九,贾家的事尽快结案吧。”
当今拧眉“可父皇,那贾珍莫名得来的神力不提,那练兵之法已被证实对普通士兵战斗力却有提高,这事”
“那是你这皇帝的事。”上皇虽然如此说道,但话语中依旧带着分不容置喙,安排着贾家最终的处罚“功过相抵吧。不过,多关十天半月的,让他们洗洗脑子。虽然这都是群混账,但好歹也没过分的事。定个失察之罪,削个爵。贾珍若是能够利用,便让人戴罪立功。贾赦”
一说起来,上皇忍不住揉揉额头“贾赦贾赦好歹也是出了名的愚孝,留着当吉祥物罢了,倒不要削爵了,多罚点银子。把爵削了,朕都怕百年之后没脸见老贾他们。朕倒是活见了什么叫阿斗。反正荣府管事都是二房。”
“还请太太赎罪,老奴知错。”赖嬷嬷忙跪地,一脸惶恐认错“老奴只不过”
“知道你心是好的,但这事还是莫要再言说。”贾母弯腰虚扶了赖嬷嬷一把“你我主仆多年,岂能不知只要等贵妃娘娘身怀龙嗣,到时候自然可以有所行动。”
说完,贾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她觉得自己够谋定后动,也够沉得住气,想要等贾家这个外戚真正做实做稳之后,再行教训贾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岂料,贾珍也打着这个注意呢趁着荣府现如今要替宫里娘娘做脸,使劲的“自污。”
盛夏七月,天上日头恍若火炉,烤的众人都焉缩在家里。这种酷热天气下,贾珍带着护卫回到宁府,休憩一日,第二天便趁火打“劫”起来。
这一天,天色刚亮,门房守夜李三打着哈欠,与人交班,正闲聊之际,忽然感觉身旁似乎有一道阴影飘过,待定睛一看,眼中带着分不屑。这一群黑衣黑甲的都是他们珍大爷从外边带回来的护卫,不是世仆,据说是些乞丐,被自己亲爹亲娘卖的等等都些仆从圈子里的九流,还有些雇佣性质的,虽然让人羡慕,但按着常理,也不会被主家重视的。
还不如他们这些世仆,世代服侍,等得了主子的信赖后,自然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荣府那赖家一般,那私宅都比普通四品官员豪华多了。
正想着,便听着落锁的声音,李三一颤,有些困顿的眼带着分困惑,看了眼人,怒喝“你这新来的干什么现在是”
“封老爷的命,闭嘴”前来的张龙呵斥了一句“关闭宁府所有门,任何人不得外出一步,若胆敢与外界联系,以背主论处,杀”
“你莫要狐假虎威,要知道二管家可是我叔叔。”李三带着分矜持,自傲道。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高门大户里掌管门房的仆从也是颇得主家看重的,这职位油水也颇为丰富,毕竟他们如何传话,可以影响家中主人是否愿意见客。
“大周律中户律规定,奴仆中世仆乃主家私产,主人有任何的处置权。”
李三闻言,面色还没来得及一黑,便见拳头朝他挥来,而后便不省人事。
“早点,用武力解决就好,偏生你要显摆。”搭档看眼已经解决的李三,回眸扫了眼门房内其他人,揉了揉拳头,一个个打昏过去。
“先礼后兵,学过的总要用起来。”张龙闻言便拿出捆在背后的绳子麻利的捆绑,给李三塞抹布,便回了一句。
搭档呵呵了一声,垂头干活。
这边将门房所有人捆绑塞抹布串成糖葫芦一般拉到了正堂前的院落里,其他宁府大门也在重复着这一场景。非但将所有人都麻利的绑了,宁府对外的各个门,尤其是与荣府相连的小门,更是重点把控的对象。
请,不然珍大族长会暴揍哒
“祖父”
上皇听着那凄厉的一嗓子嚎叫,下意识的抬手捂了捂耳朵,拧着眉头看着沉浸在悲恸之中的贾赦,抬手拦下了戴权要开口的话语,凝眸望向了墙壁上的画像。哪怕在一片香火烟熏中,他也第一时间抬眸看见了初代荣国公贾源的画。
贾源,贾代善,荣国府,宁国府,贾家,五个词在上皇脑海中先后闪现出来,最终化为浓浓一声叹息,垂看眼终于现他到来,匍匐跪地行礼的贾赦,语调和善了一分,问“为何来凌渊阁贾家宗祠哭诉不好”
虽说凌渊阁建成后,也没规定除帝王外,其他人不得踏入一步。但除非重要祭奠时,其他时候还真从来没有皇家以外的人进来过。
虽然上皇如今慈眉善目的,但此话一出,大堂内瞬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所有宫侍,尤其是上皇的心腹内监总管戴权更是敛声屏息,大气不敢出。
在一片死寂的氛围中,贾赦两眼迷离,抬眸愣愣看了上皇好一会儿,眼中透着股茫然。他他哭得那么伤心了,简直是声声泣血啊,上皇居然居然还有闲情问他这种问题。
来凌渊阁,不就是哭给你们看啊
要不是大朝会每逢初一十五开,而今天才初七,他等不急了,否则他能朝会上豁出去脸哭。
但但贾赦就算脑子是浆糊,也知晓不能如此回答,最多只能腹诽咆哮一二。而且他还得挥求生、欲,想个绝妙的回答。
真是特烧脑子。
贾赦抽噎着回道“回回上皇的话,宗祠宗祠在宁府。可如今宁府正接受三司的调查调查,我闯进宁府的话,这样会给三司添麻烦的。”
“所以你就来凌渊阁了”上皇被震惊到了。他记忆中贾演,贾代善都不是个傻的贾代善能以军功平袭国公之位,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现如今贾家这继承人,真是生怕家丑不够多啊闹得满朝文武皆知,他就算想给老臣一个体面,都没法堵住悠悠众口。
“是啊”贾赦应得理直气壮“我小时候闹我爹,不让我爹离开,他就把我胖揍了一顿,祖父带着我来,指着凌渊阁大门告诉我,我爹不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他去边关,年的回来一次,那也是为了大家。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如此我爹是大英雄,他为国尽忠,那我这个儿子就可以多享福了。”
上皇听得最后一句,默默把自己心底里涌出的那愧疚收了回去。
为了避免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上皇垂瞅了瞅哭得鼻涕眼泪一眼的贾赦,开口道“朕朕记得你叫恩侯吧这个字还是朕取的,只可惜你当年爵位考核时,文武不成。不过倒也孝顺。”
“多多谢皇上赞誉。微臣虽然文武不成,可是也有特长爱好的,我也乖乖的,不是什么恶少啊,从来没有欺男霸女,出门都是坐马车,从来不骑马狂奔的,我除了青楼酒馆,最多去的就是古玩街了。”贾赦听得出上皇话语中的一分心软,默默给自己抱不平“我每次出门游玩买东西,都还会给人额外赏钱呢。像我那么乖的,真是败一下家产而已,怎么就能说我坏呢。我花钱,商店收钱,朝廷还能多收一些税呢。于国无望我认,于家无望,我真觉得是诬陷。现在天下太平,我贾家辛苦两代了,为啥我还要子承父业呢读书科考什么的,为啥啊别人辛辛苦苦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七老八十了没准才是一品尚书,可是我就算爵位考核时候不太好,但我也是一品神威将军啊那何必去跟人争呢。我又不很优秀,仗着家世获得一个好评,跟我家老二一样十几年不挪窝,那还不如让优秀的人当官呢。”
上皇“”
上皇听着铿锵有力的话,再看看贾赦那带着泪光的眼眸写满了“我就纨绔”的底气,默默吁出一口气“你且你既然也认罪了,便且去大理寺大牢呆几日。要知道先辈创业不易啊”
说到最后,上皇都忍不住替贾家操心起来。这种不孝儿孙,他听着都脚痒痒手痒痒,恨不得抽一顿。
贾赦闻言,呆怔片刻后,老老实实磕头“谢谢上皇教诲。微臣微臣能不能临走前,把我带来的香火烧完啊,以后我祖父他们就见不到我了。”
“来人,立刻马上拖下去”上皇开口,怒喝了一句“堵嘴”
贾赦刚张口,迎来一臭抹布,愈努力瞪园了眼睛,不甘心的望着那画像。
瞧着人死死望着贾源的画像,上皇回眸扫了眼,轻笑了一声“老戴,给老贾把这些纸钱烧完吧。到底是子孙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