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本来觉得这两天挺安静,结果老夫人又耐不住寂寞要撺掇事,只能无奈的领命出去。
在回廊拐角处,她见到了陈嬷嬷,忍不住抱怨起来。
“咱们都是伯爵府经年的老人,自从老伯爷逝世后,老夫人愈不像了,现在还处处想压夫人和大小姐一头。要我说府里就剩下大小姐一个明白人,若她再心灰意冷,咱们伯爵府就彻底落没了。”
陈嬷嬷极少看到孔嬷嬷抱怨,她俩并不是老夫人的陪房,而是伯爵府的家生奴才。老伯爷病中特意安排她们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也是有意让她们在一旁规劝。
“老姐姐,可是老夫人又出了什么主意?”
孔嬷嬷将老夫人的打算讲出,而后叹着气说:“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违背主子的意愿,但那季姨娘小门小户出身,如何能立的起来,哎。”
当年西亭伯随高祖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一次反围剿战役中,他的副将为救他落下残疾,为照顾副将家眷,西亭伯为儿子和副将女儿定下了娃娃亲,才有了老伯爷和老夫人的亲事。
老伯爷迎娶恩人之女赢得了世人的尊敬,但他却有苦不能言,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老夫人非大家闺秀出身,学识和见识都不佳,故而他只能日日规劝,派心腹管事随身提点。
随着老伯爷的离世,老夫人彻底没有了顾忌,事事任性妄为,敢仗义执言的管事都被卖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处事圆滑的老婆子,才有了今日的情况。
两位嬷嬷唏嘘了一阵,陈嬷嬷安慰她道:“大小姐诸事都有成算,应该不能被难倒,咱们也老了,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孔嬷嬷点头,“也只能这样。”
季姨娘和沈依依在佛堂都快憋得霉了,听到老夫人的传唤,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寿安堂。
刚迈进大门,两人就痛哭流涕的扑了过去,“老夫人,您终于原谅了我们,以后我们再也不肆意妄为了。”
老夫人惺惺作态的训斥了她们,“若再让我现你们行为不端,以后别住佛堂,直接住女道观去吧。”
两人连声称是。
在母女二人的恭维下,老夫人心气慢慢顺了,暗道还是自家侄女懂事贴心。
这时门房过来传报:“启禀老夫人,刚刚安亲王府过来给夫人和小姐下帖子,说是让她们去金明池参加宴会。”
季姨娘眼睛一转,金明池可是官家办宴会御用的地方,若是女儿能去,没准还能定下个好人家。
她委婉的说道:“老夫人,咱们夫人在外面真是有脸有脸,连亲王的请帖都能拿到。我观这几次参加宴席,夫人都只带着大小姐去,我们依依虽然是庶出,却也是正经的侯府小姐,怎能不见世面啊?”
老夫人心想沈依依若是谈婚论嫁也只能嫁个小官,若真能在名流宴会上入了贵人的眼,那也是给伯爵府争光。
大孙女虽好,但与她不亲近,也是时候扶持一下小孙女了。
“你们先不要声张,明日让依依打扮漂漂亮亮的,咱们直接去门口堵曲氏,她若不带依依,我就不让她们走。”
季姨娘笑的更甜了,“还是老夫人有办法,都依您的。”
沈依依两眼光,她终于能参加贵族的宴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