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看着他又笑了,“师兄,你怎么这么矛盾,你到底是希望我考上还是希望我考不上。”
方记打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下定了决心要如此,那我自然是希望你考上啊。”
“嗯,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考了,多好的机会,没道理白白浪费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这要上学馆考学,得买书,买笔墨那些吧,还有纸,幸好之前你屋里备了张长桌,倒是凑巧合适了,对了,还得多买两盏油灯,这晚上没灯可不行,哎呀,我们啥都不懂,也帮不上忙,该怎么办,是不是明天去隔壁打听打听,看看读书人要准备什么?”
“师兄,这些都先不着急,书肯定是买不起,我今日去书肆问了,2两银子一本呢,你若要买至少十几册,谁知道到时候有没有用,我记性好,以后多去书肆转转,最多买些纸回来默书。笔墨那些我那里有,先凑合着用,这半年才有一次机会,我想着不能操之过急,先好好的学几个月再说吧。”
“对对,先准备好,不着急,不管到时候考不考的上你也算是努力了。”方记打看了看她的桌案,“我以后怕是要去客栈干活帮不了你什么了,若是有事儿,等我晚上回来。”
“用不着你帮忙,这得靠我自己努力,只要师兄你支持我就行了。”
“你想好的事儿我自然是支持你,哎,其实你也是个倔性子,我早就知道了。”他想了想,“不行,我白日不在家,我得跟婶子说一声,让她明天还是问问隔壁的情况,虽不是一个书院,但学的东西应该是差不了多远,打听打听总有好处的。”
方记打叨叨完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晚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桌案,想着怎么样才能把那些书汇集起来呢,靠去书店默记似乎太慢了些,哎,要是有历年真题就好了。
想到这处,她突然脑子一闪,既然这么多人靠勤为径,这考过的题目可是商机,总有人做这门生意的吧,看样子还得去找人寻摸寻摸。
第二日方记打走的时候意外来敲了她的门。
“师兄!”晚秋披着衣服开了门,嘴里打着哈欠,“这么早。”
“我得早些去博个好印象,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要买书或者买什么要用钱便用,没了我想法子挣。”
“知道了。多谢师兄。”
“行了,你去睡吧,我走了。”
晚秋起来的时候,梁氏在院子外头缝被子,上次她只缝了用的三床,昨日最后一张床送过来她便想着今日把东西置办齐。
“二哥,你起了!”
“季秋,锅里温着粥,你赶紧去吃,你今日是不是也要出去?”
“我以后怕是时常都要出去,婶子,若是过了饭点我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吃,不用管我。”
“知道了,昨日记打与我说了,你放心,找着机会我肯定替你问清楚。”要说他要去书院这个家里谁最高兴,那必定是梁氏。
今日上街的感受又与昨日不同,今日她目标明确,就是书肆,虽说默书进度慢,但是看一些墨一些,总比花钱去买强,这纸是省不了的。
以前没有留意,如今再看,这粟县的书肆还真不少,几乎每条街都有,进出的读书人也不少,她这头才刚看上没多久,铺子里突然就窜进来了一个年轻人,逢人就问要不要买勤为径的考卷。
晚秋一喜,难不成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想上前问问,结果那人便被边上的伙计赶了出去。
“真是胆儿越来越肥了,居然骗到铺子里来了,下回再来,我送你去见官。”伙计边赶人边说着恐吓的话。
边上的客人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了。
“小二哥,你怎么知道刚刚那人是骗子?”
“这种我可见得多了,又不是一个两个,谁让他们有市场呢,跑得多总能骗到一个两个,小相公,你可得当心,最容易上当的就是你们这种初入学的。”
晚秋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初入学。”
伙计笑了笑,指了指她看的书,“你看的这些都是启蒙类的,我猜便是初入学,怎么样,可有哪本是想买的,小店的书价格优惠呢。”
“多谢小二哥,我还得挑一挑。”
一日的时间,她去了两家书店,后头一家待的时间更长,走时觉得颇不好意思,转身花5oo文买了一沓纸。
今日出门的时候怕有意外,她便在身上揣了一两银子,不成想就用上了。
这才第一日,看久了便觉得不好意思,日后若日日如此怕是不行吧,想到这里,她叹了叹气,读书可真不容易。
回到家她端坐在桌案前根据今日看的开始墨书,没有砚台便弄了个破碗。
梁氏知她用功便没有过来打扰,只是她墨着墨着,突听到院子里有交谈声,家里来了人,不是方记打!
她好奇,放了笔走出去。
就看到一个少年正站在院子里跟梁氏说话,孟哲坐在一旁搓麻绳笑的傻气。
梁氏看到她招了招手,“季秋,过来,这是南山,你孟婶的儿子。”
原来是隔壁的读书人,难怪看着有些眼熟。
“你好。”晚秋过去打招呼。
梁氏忙端凳子给他们坐,“季秋,他是专程为你过来的,你们好好聊聊。”
“听说你要考书院?”
6南山坐下来背板挺得笔直,一看就是读书人模样,他笑容亲和,不见拘谨,“你想考哪里?”
晚秋看向梁氏,想着梁氏今日肯定登门了,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说的。
梁氏很快就意会了,“我今日去的时候南山不在家,孟嫂子说让他回来就过来聊一聊,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呢,南山他也是刚回来。”
此时大概也就下午5点左右,看样子4点多就放学了,挺早。
“你之前学过没有,学过几年?”
“我没有正统的学过,都是跟我娘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最多只能算是认识不少字。”晚秋看着他,“你学过几年?”
“我今年15,7岁就已经开蒙了。”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我娘跟我说,说你们这边有人要求学,让我将我学的科目抄一份过来,如今看来,是不太合适,你从前没有学过,应该是要启蒙一类的书,等我晚些时候整理整理再写一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