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明跟张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从前知果在家虽骄纵了些,但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干的,怎么如今居然豁出去了的胆大包天。
“你给我把她叫出来,怎么,她还成了大小姐,非要我亲自把她请出来不成。”见人半天没动静,方仲明直接对钱氏了火。
钱氏直觉这事不妙,忙跑着回屋去找知果。
过了一会儿,知果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爷。”
“你给我站近些。”方仲明语气不善,“我问你,这宋家人为什么打你,如今大柱也在,咱们一起说清楚,若真是宋家的错,爷奶给你撑腰,若是你胡搅蛮缠,那也别怪爷奶对你不客气。”
方知果看着她爷铁青的脸,又看了看一脸气愤的宋大柱,哇的一声扑在钱氏的怀里哭了起来。
“方草,去,去把堂屋那根大的竹棍子拿过来。”
见方草不动,方仲明气的一拍桌子,“叫你你死了,去拿竹棍。”
方草被他爷吼得一哆嗦,忙跑去拿竹条,就怕拿晚了挨打的是自己。
钱氏见方仲明动真格的,立马将方知果护在了身后。
“爹,爹您消消气,她这还没有说话呢,您听她说说,说不定另有内情呢。”
“什么内情,我看她就是做贼心虚,分明是做错了事还跑回娘家搬弄是非,她就是被你给教坏了,今日我不仅要打她,你也要打。不然这以后她得上天。”
说着他便对着钱氏母女二人抽打了过去,边上的人虽然想劝,但知道老爷子动怒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真是见谁打谁。
众人不敢拉,这竹棍子便实打实的落在了二人身上,痛得二人只哇乱叫。
“爷,爷,您别打了。”
方琴忍不住上前,结果也被抽了两棍子,疼得她立马就退到了一边。
知果挨了几下,疼得实在是受不住,她一把跪了下来,“爷,您打死我好了,我不过是吃了他们一只兔子,他们打我您还打我,是不是想让我一命抵那兔子一命,若是这样,那您打死我好了,我娘有什么错,您打她有什么理?”
“你做人媳妇,这样贪食你还有理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一年到头都没有吃过一回肉,从前家里的猎物碰都碰不着,如今好不容易碰着了,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想吃肉我有什么办法!”
知果边说还边觉得委屈,“成婚的时候说了会对我好,如今不过是吃了一只兔子就对我拳脚相加,这便是宋大柱你说的对我好。”她气愤的看向宋大柱。
张氏在一旁听着她顶嘴直觉得头疼,“你可闭嘴吧,就你这个样子,不被人打死都不错了。”
方仲明此刻被顶得火大,他一棍棍的打,只觉得谁家孙女也不会被教得如知果这般无法无天。
他们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宋大柱就是一顿说落,结果真相如此,说出去这脸都不用要了,想到这里,他又抽了钱氏两竹棍子。
钱氏这会儿眼里也痛得有泪,但是她却一声也不敢吭,知果不讲理她可不敢不讲理。
“爷,算了,别打了,她好歹是我媳妇儿。”
宋大柱虽然生气,但是看到媳妇儿挨打他还是有些不忍,“今日来主要是为了接她回去,顺便澄清一下免得造成两家的误会,你们放心,只要她能改,日后该怎么对她我们还会怎么对她。”
方仲明打累了丢了竹条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还不赶紧收拾东西跟你男人走,以后没事少往娘家跑,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再让我现你在婆家好吃懒做,你以后也不消回来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宋氏见状赶紧上前去扶钱氏跟知果。
“你把女婿的蛋还回去,把家里的再放十个进去,这事儿是咱们知果不对,没道理让人家送东西赔不是。”
张氏撇了撇嘴,虽不高兴但是这个节骨眼她可不敢说不,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拎起一旁的篮子不情不愿的回了屋。
“爷,那蛋是我娘让我带过来孝敬您二老的,怎么能又提走呢。”
“诶~话不是这样说,这次是我们家闺女的错,自然是要赔个不是的,你放心,我这人一向公正不偏私,往后她若是还这样,你们该打便打,怪不到你们的头上。”
宋大柱来的时候心里还存着气,觉得娶的婆娘实在是蛮不讲理,如今见老头子帮着主持公道,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其实,其实也还好,除了贪吃些她也没有什么大错,都是家里太穷了,若是家里有钱,一只兔子吃了也就吃了。”
方仲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慢慢来,日子总会过好的。”
知果最终还是跟着宋大柱回去了。
钱氏今日被当着家里人的面挨了打,只觉得面子过不去,回了房便没有再出来。
宋氏进去劝,没多久也被她赶了出来。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干活时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多吭声。
张氏对于送出去的蛋却是耿耿于怀,“就你穷大方,人家又没有让咱们赔礼,你非要搭进去十个鸡蛋。”
“你在一旁叨叨啥,成天就知道说这个说那个,以后家里的孙女你多管教些,可千万不能让她们再变成知果这个样子,还嫌今日不够丢人。”
“那能怪我。”张氏眼白翻上天,她看了看钱氏屋那头,“你今日当着孙女婿的面把大媳妇打了,等会问天回来问你要怎么说。”
“怎么说,我教训人还要跟他交代不成,就他那个好婆娘把闺女教成那样,上次我就想教训了,别说是他媳妇,今日若是他在,我连他都是要一起打的,你看看像什么话,能把人活活气死。”
晚秋心里其实还挺佩服方知果的,她这样的人即使在外头轻易也不会被人欺负,虽然蛮横不讲理,但是吃亏也不会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