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汪闵君所在病房的走廊,汪直铭看到一众护士围堵在她的病房前,脸色都不好看,一股不祥预感顿时涌上了汪直铭的心头。
王铮远远瞧见了汪直铭,踯躅犹豫了会儿,灰着脸走到他身前交代状况;“小君她病情又严重了。”
“前段时候我来探望过她,状况还挺好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王铮唉声叹气说,“小君平常用的盘尼西林被人替换了,对不起,是我们院方的疏忽。”
“严不严重?”八成是滨崎干的,为了掣肘他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汪直铭虽然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另外,目前小君的状况要比那些什么真相更重要。
“幸好我们现的早,即使给她服用了解药,在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这时,小五急匆匆的回来俯在他耳边,小声说;“韩五爷找人捎来话了,想要见你一面。”
“生什么事情了?”
“听小道消息说,做个晚上有人暗杀他。”
汪直铭眉头一皱;“谁做的?”
“不知道,但行内有许多人都是你派的人做的,他们这么想无非是要开掌柜会了,而他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知道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汪直铭深深叹息着,“你该忙什么去忙什么,我去见见韩五爷。”
来到韩家,汪直铭看到韩五爷躺在藤椅上,身上盖着棉毯,手里揣着暖壶,精神憔悴了许多。他上前说;“韩伯这是怎么了?病了?”
“的确病了,昨天晚上差点归山了。”
“我听人说,有人要害你,查到是谁吗?”
韩五爷冷哼一声,说;“不用查了,上海要杀我的人无非是那几个,我老了却不糊涂,能掰扯的过来。”他看向汪直铭,说,“现在外面流言蜚语,你为了总掌柜的位子所以派人做掉我。”
“大多数人知道的,也就不是事实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也有灯下黑这个说法。”韩五爷说。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杀我的人是秦晋,他这样做符合他有仇必报的性格,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小子早不杀我晚不杀我,偏偏在掌柜会将要开始的时候动手,我仔细想了想,好钢用在刀刃上。”
“韩伯执意认定是我暗中挑唆的,我无话可说。”汪直铭深深叹气说。
“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相反,还要感谢你。”韩五爷是,“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早的死在秦晋手上了,现在我希望你能劝劝你的好兄弟,不要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你和秦晋的恩怨不应该我来插手的吧。”
“你是不该插手,但如果我死了,谁来担起十笏行的单子?谁来替你们汪家遮风挡雨?”韩五爷轻轻一笑,“你不会真天真的以为,我从汪家拿走的不过是一张白纸吧?”
“你这个故弄玄虚的把戏就不要玩了。”
“大海的确没把黑百合的事给你说,但小君呢?她知不知道?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韩五爷不打算打哑谜了,“你早知道黑百合的事一旦捅破了会牵扯到小君,才做了许多违愿的事,勉强包住了这团火,而且在你这里是最重要的包火纸。可如果我死了,谎言被戳穿,大火会将汪家烧成灰烬!奉劝你一句,为了小君,也为了十笏行,你不要自作聪明隔岸观火。”
“姜还是老的辣!”汪直铭不但被他越拉越深了而且成了“保镖”
当天晚上,十笏楼会议室灯火通明,包括汪直铭在内的五个掌柜到场了,在投票选举新总掌柜前,汪直铭主动放弃了十笏行总掌柜的位子,令全场哗然。近一个月来,汪直铭步步为营,已经把韩五爷挤到了悬崖上,只要再轻轻踹一脚,韩五爷将坠入山崖,摔得粉身碎骨。而他却在胜券在握时选择了放弃,不是傻了就是被韩五爷抓住了小辫子,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掌柜们该操心的事。唯有秦晋的肺快要气炸了,他双手攥拳,死死瞪着韩五爷,额头上青筋暴涨,如不是碍于场合,他要当场将韩五爷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