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汪直铭是汪大海的儿子,他自然和黑百合脱不了干系,因此,滨崎一而再再而三试探他的口风,并且派人紧盯着他,所以今天这事是纸包不住火的。而且,老猫在得到黑百合机密后势必会有所行动,这样一来情况更糟糕了,滨崎有了张道夫那次的前车之鉴已经下令全城戒备,老猫如果看不清现实便是主动往火坑里跳。届时,何苒苒被捕,在严刑逼问下一定说出黑百合机密在汪家找到的情报,到时,汪直铭一定会受到怀疑和牵连。
想到可能随时到来的灾祸,汪直铭的脑袋嗡嗡作响。如果此事处理不好,那些潜伏在上海的军统情报人员不但会被一锅端了,而且汪家也因此受到牵连,轻则遭受牢狱之灾,重则吃枪子。
十分钟后,汪直铭神情恍惚地走出房间,把书橱重归了原位,这时,汪闵君来到了书房。她看了眼凌乱的书房立刻明白这里招了贼了。
“哥,这里弄成这样完全是我的错。”她一步步向汪直铭靠近,一脸做错了事的模样,“
“怎么回事?”汪直铭惊讶地问她。
汪闵君欲言又止,但在激烈的心理斗争后说出了口;“爸爸曾经交给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把它弄丢了。”
“什么东西?”
“一块怀表,里面装着钥匙。”汪闵君伸手指向汪闵君背后,说;“能打开书橱后面房间中那个柜子的锁。”
汪直铭大吃一惊,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想让汪闵君太自责,于是故意隐瞒了黑百合文件被盗的事;“你不要自责,那人根本没有找到这个暗室。”他心平气和地接着问,“你怎么弄丢了那块怀表了?”
“我的一件衣服破了,所以委托何姐带着衣服到绸庄再买一件同款式的新的,我一时疏忽,忘记了怀表在衣服里了。之后,她给我注射了药剂,我便昏睡了过去……”她一眨眼,睫毛上沾上了泪珠,“难道何姐她……都怪我,轻易相信了她。”
他按住她的双肩,笑颜安慰道;“这可能是个误会这个事我来处理就好。”看着小君情绪稳定了,她接着问,“刚才你说她去了绸庄,对吧?”
“嗯。”汪闵君点头说。
在哄着汪闵君睡下了,他一个人出了门,去往小君所说的何字绸庄。虽然何苒苒在的可能性渺茫,但他依然打算去看看,算是撞撞所谓的运气吧。
上海今年的冬天格外怪异,城市角落中的雪被还没有完全融化,遮天蔽日的乌云再次在上海的穹顶聚集。
汪直铭徒步拐过一个巷口,进入了繁华的主道。何字绸庄就在这条主道上。
平常在街道上吆喝叫卖的小商小贩不见了,行人和车辆也明显少了许多,整个街道都安静却也压抑。
十分钟后,他终于来到了何字绸庄,踏入门槛,透过一排排挂着衣服的衣架,他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何苒苒站在试衣镜前试穿一件旗袍,她个子高挑,身材玲珑有致,非常适合穿旗袍。
汪直铭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带微笑地看着镜子中的她,说;“衣服是女人的另一半,何医生穿上旗袍,和大家闺蜜的气质很搭。”
“好看是好看,只可惜,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买不起。”何苒苒脸上漏出了不易被察觉的欣喜,“是小君让我来替她定制的。”她又对陪伴在身旁的服务员说,“再小一个码,另外,腰再裁的细一点。”
“好的,小姐。”服务员说,“请到试衣间换下衣服。”
何苒苒在试衣间换下了旗袍然后交给了服务员,等待裁缝把旗袍的尺寸裁好。
“我和老猫碰了面,把我们之前交谈的内容告诉了他。”何苒苒坐在店家专门为顾客准备的椅子上,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他没有立刻同意却也没有马上反对,只是说需要一段时间去思考。其实,他这样抉择完全在我的意料中,毕竟,将我们的性命和任务压在你一个汉奸身上,风险是个未知数。所以,在老猫给我准确答复前,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了。”
汪直铭不想再听她装模作样的编造谎言,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黑百合昨晚被人盗走了。”
“你说什么!”何苒苒听闻这个消息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说,“到底生了什么?”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到人少的地方再说。”汪直铭看着她还在装模作样,心底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但看着四周的顾客不好当场作,只能找个借口把她带到僻静的地方细问。
汪直铭先一步走到了绸庄旁的一个胡同中,等到何苒苒姗姗来迟时,猛然回头向她难;“是不是盗走了黑百合的机密文件?”
何苒苒脸上写着迷惑和惊愕说;“我偷了黑百合?你在开玩笑吗?
“你把我当傻子吗?你来汪家的目的不就是想方设法地得到黑百合吗?”汪直铭气急而笑,“不是你偷的,难道是小君,是廖妈,还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