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姜姝使了性子:“如今我根本不愿见他。”
“晏夫人,要沉住气啊。”赵夫人劝道。
姜姝摇了摇头:“我都想与他和离的,何必在乎这些,我待会便回侯府,禀告叔父、婶母。”
赵夫人心里大惊,本想借晏夫人的手除掉晏老夫人,让晏怀丁忧的,谁知一下子用力过猛,人家要和离了。
这可万万不成,真要和离,前面的努力岂非都前功尽弃了?
赵夫人继续相劝:“晏夫人莫要说气话,你是聪明人,该知和离是愚蠢的行为,我家那位待我也三心二意的,说实话,我娘家嫂子见他那德性,也偷偷劝我和离回家,我与嫂子素来关系不错,便是让兄长养我一辈子,她也不会说个不字,可我偏不和离,犯错的又不是我,为何我要背个和离的名声?”
“我呀。”赵夫人偷偷与姜姝说道:“我每日一点点在老太太的饭菜里动点手脚,她根本现不了,测都测不出来,她的身体越不好,如今连下床都困难,偌大的中尉府,上上下下可都得指着我一人,老爷要纳妾,我高高兴兴将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迎进门,但谁要敢在我面前充大,指定是活不长的。”
“我娘家有本事,我自己也有本事,便是老爷看不惯又能如何?他不敢休我,也离不开我,如今这中尉府,我说一,没人敢说二,晏夫人,这不比和离回娘家受世人冷眼强得多?”
姜姝渐渐被说动,愣愣点了点头:“赵夫人,你说得在理,是我糊涂了。”
“所以啊,你还是要沉得住气,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二人一同往西侧门走着,期间赵夫人又几番确认了晏夫人对晏老夫人的确恨之入骨,心里已是完全放松下来,心道只要晏夫人开口,她定要出手相帮。
赵夫人在门外见到清朗俊逸的晏怀,心里也觉得可惜,难怪晏夫人迟迟不下了决心。
“宴席还没结束,你此刻来接我做什么?”姜姝语气不满。
晏怀赔笑道:“恰好路过,便想着来接你回府。”
说完他还同身后的赵夫人打了招呼。
姜姝与赵夫人告别,由晏怀扶着上马车,却在接触到他时,蓦地顿住了脚步,然后鼻子凑近在他身上闻了闻。
“你身上这香好熟悉。”
晏怀脸色一变:“什么香?没有吧。”
姜姝想到什么,甩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质问:“你又去找那个女人了是吧?”
晏怀蹙着眉,望了眼赵夫人,低声道:“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他伸手去扶姜姝,姜姝却后退了几步。
赵夫人见状,忙上前劝道:“晏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快先同晏大人回去吧。”
“当初晏家遭难,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我守着婚约等你三年,可你呢?成婚不到一年你就想纳妾,自从嫁到晏家,我孝顺公婆、打理内院,勤勤恳恳不敢有半分松懈,我有哪点对不住你?”
“住嘴吧你。”晏怀一脸愠怒,但是强忍着没有作。
姜姝好似没有看见,继续说道:“府里的人,但凡有不称意的地方,你便要责怪我,丝毫看不到我的辛苦和付出……”
她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赵夫人给晏怀使眼色,可晏怀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动作,姜姝急道:“晏怀,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我就不应该嫁给你!”
“不要胡闹了,让外人看笑话!”晏怀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姜姝一愣,好在她反应够快,震惊道:“你竟然打我?”
赵夫人都不由地一怔,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晏大人推了晏夫人,但应该没有用力,她打算做个和事佬,不然晏夫人再想和离可怎么办。
“晏夫人,晏大人应不是有意的,你……”
她话还没说完,竟见晏夫人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晏大人脸上,她当时便愣住了,动动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晏怀也懵了,待反应过来气地扬起了手,却在看了赵夫人一眼后又恨恨地放下,只撂下一句:“好,当街打亲夫,这便是宣平侯府的教养,休书我会让人送到宣平侯府!”
说完他自己上了马车离开,姜姝红着眼睛,怔怔落泪。
赵夫人看起来比她还着急:“晏夫人啊,不是才与你说要沉住气吗?你、你怎么……唉!”
“她说要休我?”
“是啊,你动手打了他,他能不休你吗?这要是在家里也就罢了,偏偏你还当着我的面,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赵夫人道:“好在除了我也没旁人看见,我会向晏大人保证绝对守口如瓶,晏夫人,你可决不能离开晏府,忘记方才我与你说的话了吗?”
姜姝也后悔了,“我的确不该一时没忍住动手打了他,只是这样一来,我与他彻底决裂了。”
她忙拉住赵夫人的手:“好姐姐,你帮帮我,我再也不要受这样的委屈了,我要像你一样立起来才行,你帮我……”
她话没有说全,但赵夫人如何不知道,心里正暗喜呢,面上则心疼道:“我也见不得你这样委屈,你先回去,咱们按计行事,你等我的信,一切都交给我,你只需配合我便好。”
“好姐姐,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赵夫人先将姜姝送回晏府才离开,身旁的丫鬟问道:“此事要与6夫人商量吗?”
赵夫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她行事畏手畏脚,一贯会在梁夫人面前装好人,事情都是我与许夫人做的,每每她都是头一份功劳,这次要不是她,也不会拖这么久,让梁夫人如此生气。”
丫鬟知自家夫人的性子,不再多劝,只是问了句:“那个晏夫人能相信吗?”
“从前那几次都是她一面之词,我还抱着一丝怀疑,可今日是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男人女人还不都那么回事,饶她是再贤良淑德的贵女典范,也受不了男人的背叛,还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贱籍,她一个高高在上的侯门嫡女,哪里受得了这份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