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正好我让人备了热水,你歇一会儿便可去沐浴。”
晏怀一双眸子紧盯着她,夏日衣衫单薄,又因出去迎他,她的脸颊和脖颈染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身体的渴望提醒着他,他有多想她。
可不想让她现伤口的理智又强迫他别过了目光,“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姜姝一愣,白天不能沐浴吗?
待看到他的神情才猛然反应过来,顿时脸颊似被火烧,她羞恼道:“你想什么呢,我、我岂是那个意思!”
误会了?晏怀望着她,只听她语气中有深深的疼惜,“你在外头强撑着也就罢了,可你身上的伤,总得让我看一眼吧。”
晏怀神色一僵,突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你都知道了?”
“你抱我的时候,那么大的草药味,我又不是嗅觉失灵。”
晏怀哑然,大意了。
姜姝伸手解他的衣裳,手却被他握住,“姝儿,不看了好吗?”
那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不但要吓到她,还会让他自惭形秽。
姜姝的手被他轻轻握着,他明明没有用力,可她却好似动不了了,若连看都不能让她看,那他的伤……
“可有医治?”
“姝儿放心,已有郎中医治,且如今只是伤痕未褪,我怕吓着你,其实已经好了。”
“可疼?”
“不疼。”
她眼睛一下子红了。
耐心与他说道:“你我是至亲夫妻,有什么见不得的?你在外受了伤,我也不知你有没有好好医治包扎,你且让我看过了才能放心,况且你总得换药,便真打算一直避着我?”
她声音轻柔,避开了他的手,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衣裳,只一眼,她便拧紧了眉。
白棉布上渗出了血迹,想是一路骑马扯动了伤口,而那没有包裹住的,已经结痂的伤痕,长短不一、纵横交错。
“怎、怎能伤成这样?”
她手指颤动,身子也有些摇晃,晏怀又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身,故作轻松道:“都过去了,此刻还能这样抱着你,我便已然满足了。”
姜姝知道她的难过疼惜,只会让晏怀更加手足无措,她暗自舒了口气,将那些情绪压下,问道:“药带了吗?”
晏怀听话地将药瓶拿了出来,姜姝接过后道:“先去擦洗一下,回来我帮你上药。”
晏怀又抱了抱她,才起身去隔壁,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隐约听见屋内小声的抽泣,可等他擦洗干净再返回房间时,姜姝已是神色如常,还端了冰镇乳酪问他要不要先吃口东西。
他笑道:“怪不得祖母好这一口,夏日里冰冰凉凉吃上这一碗,别提多解馋了,我这一走这么久,祖母身子可好?”
姜姝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应道:“最近没怎么出府,也就没回侯府看望她老人家,但听小欣儿说祖母一切都好,改日我们一起去看看祖母吧。”
事实上,自从与叔父将那些事情捅破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应该的,等忙过这几日我便陪你去。”晏怀顿了顿,问她:“那日遇袭,你与母亲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