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那批官银是你们劫的?”
“是……吧。”
方生又招呼了一巴掌:“是不是!”
“他们都说是,我也不知道啊,我才来了不到一个月,东西都在当家的那里,我这种跑腿的也见不着啊。”
方生真的很想爆粗口,顾忌到大人在身边,只能把脏话往肚子里咽,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啊,他们不眠不休等了几天几夜,就这?
他看了眼面前抱头的阿三,决定把怨气撒到他身上,可才抬起手,就被大人制止了。
晏怀心情也很不好,是非常不好!
他冷冷地看着方生:“把他打晕了或打残了,你背他下山?”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方生收回了手。
这一趟无功而返,甚至他们还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晏怀忍不住笑了,当年他和来东羡到处游历的时候,只有他们戏耍旁人的份,如今也试过被人耍的滋味了。
方生觉得他家大人可能是疯了。
晏怀下山的时候就想着,要去刺史府问个究竟,这次行动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必须查个底朝天。
可他一到洪州,又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在此地孤立无援,若是直接去刺史府,怕是有问罪的嫌疑,得罪了本地的刺史,没好处。
于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人,回到住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没等他去刺史府,王刺史就派了人来请他,听说昨日行动无功而返,摆了宴席给他压压惊。
“晏大人初来乍到,我不好把话说得太绝对,免得打击了晏大人的积极性,万一误会我与盗贼勾结就更得不偿失了,可我真的要劝一劝晏大人,那些土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真的守上个几日几夜就能端了,至于让他们横行这么多年吗?”
王刺史四十多岁,身材精瘦,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可晏怀却不敢小瞧,此人从一个小小的帐中参谋到一州刺史这个位置,听说只用了不到七年的时间。
晏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惭愧道:“骄兵必败,是晏某狂妄了。”
王刺史摆了摆手:“晏大人年轻有为,深得陛下爱重,便是狂妄也有这个资本,只是这还真怪不了晏大人,此山名为鹊山,山中情况复杂,植被茂密,小路难寻,便是山脚下的村民都不敢保证去此山绝不迷路,而那些山匪常年在山中活动,早把鹊山摸熟了,你觉得走不通的地方,说不得隐藏着下山之路呢。”
晏怀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守在必经之地上,却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离开的。”
王刺史拿起酒杯与他碰了碰,趁机凑过来低声道:“而且,我怀疑他们有内应。”
“刺史大人指的是?”
“也许是在这刺史府里,也许是在晏大人身边。”
晏怀抿了口清酒:“我身边,可都是陛下派来的人。”
王刺史摊了摊手:“谁知道呢,有时候越是可信之人越不可信。”
“刺史大人说得在理。”
晏怀来洪州的第一日,就是王刺史接待的,今日也是本着与之搞好关系好办事的原则,不免多喝了几杯。
回到住处时,身子不禁有些摇摇晃晃。
可习武之人的直觉,又让他觉得有些许不寻常,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他的手停住了。
仔细听了里头的动静,他不禁拧了拧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从哪飘了过来,在他的鼻间缠绕。
他一掌推开了门,说了句:“真难闻!”
床榻上一个妩媚的身影半躺,雪白的肩头露了一半出来,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将身子勾勒的无比妖娆,声音娇柔酥软,回了句:“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