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在她耳边低语,姜姝吃惊之余面色微红:“这……他伤得严重吗?”
“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姝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原本打走了的人又回来了,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床榻边,顾氏在一旁抹泪,许建南醒来一直嗷嗷地喊疼,顾氏听得烦了,渐渐地也没了眼泪。
“疼,疼,疼……”
“你忍一忍吧。”
“我的腿是不是没了?”
“还好好的长你腚上呢。”
许建南伸出手,颤巍巍地在大腿上摸了摸,“还好,还在。”
“郎中说了,伤的都是皮肉,没伤到骨头,养养就好了。”
“什么养养就好了?那么一柄长刀。”许建南两只手比划着,“磨得锃亮,还冒着冷光,你知道吗,当时唰的从我眼前飞过,我的腿啊……”
“晏尚书来了。”顾氏轻咳了声。
许建南嘴唇白,疼得满头大汗,可听说晏怀来了,还要强撑着起身。
晏怀快步上前,抬手制止:“表兄躺好,莫要扯了伤口。”
“妹夫啊,还能活着见到你太好了!”
晏怀安慰道:“皮肉之伤,表兄不必太多忧虑,左不过三五日便可下床了。”
他又凝眉问:“当时我若束手就擒,咱们三个都不能活命,表兄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许建南摆摆手,“我都懂的,妹夫做得对。”
晏怀却又话锋一转,语气沉沉:“可表兄昨日所为,可要害死我了!”
许建南笑容一僵。
“你若不自报身份,那伙贼人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又怎会挟持你?你被挟持还嚷嚷着是我表亲,这不是摆明了想让我投鼠忌器、任人宰割吗?”
“不、我不是的妹夫。”许建南慌忙解释:“我当时就是太害怕了,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脑子糊涂,嘴也不听使唤了。”
“我若真受了那贼人威胁,现在可还有命站在这里听你解释?”
“妹夫……”
晏怀长叹:“想不到我与表兄初见便遇血光之灾,想来是我与表兄命里犯冲。”
“妹夫……”
“为了你我生命安全着想,这几日我就不来见表兄了,待表兄可下地走动,我让人备好细软送你们回岳州。”
“妹夫……”
“对了,日后你我也尽量不要相见,这次表兄伤了腿,下次见面还不知又遇到什么灾难,表兄保重!”
晏怀说完便转身跑开,生怕多留片刻再生什么事端,仿佛屋里的人是扫把星。
许建南瘫在床上,“我怎么这么倒霉,难道那伙贼人真是我引去的?”
顾氏恨恨看着他:“人家就是不待见你,随便找个由头要将你打了,你还真信了?”
许建南左思右想,“可他没说错啊,第一次见他就遇到贼人行凶、险些丧命,莫非我与他真是命里犯冲?”
顾氏抬起巴掌,看到他腿上的伤,到底是忍住了,“人家可说了,以后都不见咱了,你想来日方长人家也不给机会,就这样回去你甘心吗?”
甘心?他如何能甘心?
顾氏握住他的手,眉头挑了挑:“我最后再给你出个主意,成不成就全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