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忍不住大笑,一口冷梅酒呛到了喉,咳得满面通红。
晏怀给她顺着气,无奈道:“自食其果。”
屋内笑语连连,锅子里热气沸腾,窗外一株冬梅悄无声息冒了个口,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不知怎地,几人言谈间说起了安香婷要入宫一事,想来会赶在明年春日了。
“当今圣上尚无中宫,安大姑娘又是自家表姐,知根知底,也该有个人陪在圣上身边了。”晏长泽轻声道。
冯凌桑疑惑:“以她的尊贵,为何不是中宫皇后?”
说着还往窗外看了眼,小声:“这能说吧?”
“长公主虽尊贵,但未有实权,安府是这洛城一等一的富贵人家,可……陛下年幼需要的是可为其左膀右臂的中宫。”
冯凌桑点了点头:“这样啊,按说安大姑娘已是双十年华,不该这么晚嫁人,莫非就等着这一日呢?可也不对啊,谁又知道……”
冯凌桑这次学乖了,捂着嘴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不言而喻,一年前谁都不知道继承大统的会是当今陛下,而那时最有可能继位的是卫王,安香婷总不可能要嫁给卫王吧,那可是她的表叔父。
晏怀不曾言语,只是不动声色看着兄长,本可大鹏展翅之人如今只能困在这一隅之地,可朝堂动向又没有人比他更加洞若观火。
祖父一生胸怀锦绣、一身百为,兄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晏怀总在想,若当年兄长没有把自己的冬衣分给父亲、母亲,若是自幼跟着萧老头学功夫强身健体的是大哥,那么如今晏家甚至整个朝局,必然不至于如此被动。
兄长处理起这些事情,也定然比他游刃有余。
冷不丁,他与兄长的目光撞上,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兄长看穿,连忙装作不经意将目光别了过去。
可余光却瞥见兄长一直盯着他,他喉头滚动:“我脸上有东西吗?”
晏长泽道:“安大姑娘与你自幼相识。”
冯凌桑与姜姝也侧着耳朵来听,晏怀满脸疑惑,点了点头。
“有一年我去东宫接你,安大姑娘提着食盒递给你,说里头是她最喜爱的糕点,从家里带过去的,你说你不喜甜食,小姑娘红着眼睛跑开了。”
“有吗?”晏怀蹙了蹙眉,他完全不记得,“兄长记错了吧,她若送吃的也该是送给陛下的。”
“还有一次,太子妃生辰,也就是当今太后,安大姑娘穿了一身荷粉烟罗裙,拿了一柄鎏金团扇,问你好不好看,你说不曾注意,她非要让你点评,你说鎏金……太俗气,那次她是哭着跑开的。”
“不会吧。”晏怀神色尴尬,“我如此不知礼数?”
晏长泽点了点头:“那时你整日跟在萧老将军身边,学了一身恶习。”
晏怀:“……”
“大哥说这些做什么?”
晏长泽看着他迟钝的样子,轻摇了摇头。
姜姝抿唇道:“大哥的意思是,安大姑娘或许对夫君有意?”
晏怀大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