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知晏怀忌口,姜姝便找了厨司的人来问一问。
“大人素日里忌口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不喜羊肉。”
姜姝呆愣在原地,直到听见一声:“夫人?”
她才忙回过神来,又问:“那他可有喜食之物?”
“大人不喜铺张,若只有一人,每餐便只准备一菜,不论做什么,都会吃完。”
姜姝默然,只因穷途末路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规矩吧,她不免有些心疼。
于是午间,晏怀看到大大的圆桌上只摆了两道菜时,内心很是莫名。
“听厨司的人说你不喜羊肉。”姜姝满含歉意。
晏怀笑了笑:“难怪桌上只有两道菜。”
“少了?我食不多。”
晏怀在她身旁坐下,“平日里我一个人,将就着吃些便罢,可你不能因为嫁给我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从前在侯府如何,今后便依旧如何,无需委屈自己。”
姜姝心下感动,便道:“从前在侯府,确实铺张浪费许多,我觉得这样挺好。”
“当真?”
见晏怀明显不信,她又心虚道:“只再多两道菜就够了。”
晏怀朗声笑了笑,心情格外舒畅。
二人并不打算在用饭时谈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吃完,饭后自然少不了一杯清茶解腻,姜姝正好从侯府带了点自己的私藏。
“荡昏寐,饮之以茶。夫人聪慧过人,可是因多饮茶之故?”
姜姝知他打趣,可她心里记挂着事儿,并未接话,反而认真说道:“这三年,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退婚书,期间确实也有人家前去求娶,但我坚守婚约,并不是因为重情重义,只是想侯府得个好名声。”
晏怀敛了笑容:“你想与我说的便是此事?”
姜姝点头:“所以你不必对我心怀愧疚,我也、也没有你想得那般好。”
“你好不好,我心中自有分辨,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早就知晓。”
姜姝惊讶望着他:“你知道?”
她抓紧了衣角,只觉得羞愤难当:“你既早知晓,为何还故意对我说那些话?”
晏怀见她情绪激动,连忙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皆出自真心,我感激你等我三载……”
“我说了,我并非等你。”
“这不重要。”晏怀目光灼灼盯着她:“兄长曾说过,我们感激旁人的付出,不必知晓她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世上原没有那么多纯粹的事情。我只需知道,在晏家深陷低谷时,你坚守着与我的婚约等了三年便足够。”
姜姝怔怔望着他,他又说道:“你本没有做错什么,更无需解释这些,可你坦诚相告,恰恰说明你心有良善、不同流俗。”
他语气认真,姜姝脸颊一红,竟有些不敢直视他,“我没有这么好,我也是有私心的。”
“圣人都不敢言毫无私心,何况你我?”
姜姝曾自诩洁身自好可算个女君子,可今日才知,实是自夸,晏家个个是君子,诚不欺人。
傍晚,因晏怀出府未归,姜姝便去荷风院陪晏母用饭。
晏母听说她白日里去了长泽院,唏嘘道:“恒儿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从来不用我操心半点,不像怀儿还偶尔与我闹闹脾气,所以渐渐地,我都不知该如何同他交流,亦不知该如何劝他了。”
“母亲是指冯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