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团扇呢?”马车上,云兮突然问道。
姜姝这才觉着手里空空的,想必是落在了春满楼,“丢就丢了吧,反正也是随手画的。”
“姑娘打方才起就心事重重的,若是这样回府,老太太与侯夫人定要过问。”
姜姝淡淡一笑:“偏你心细。”
“姑娘心中可有打算了?”
姜姝沉默了片刻,却是问道:“当年是我冲动了吧?”
云兮愕然,姜姝呼了口气言道:“如果不是我在祖母面前说了谎话,这桩婚事应是成不了的,算起来,是我的因造成了今日的果,怪不得旁人。”
“可当初那的确是极好的婚事啊,姑娘怎料得有今日。”
“若是今时的自己,想必行事不会那般冒失。”姜姝想了想说道:“哪怕听了赵嬷嬷的话,也会再谨慎一些。”
那时,她心里害怕,对待叔父与婶母的态度多少也有些变化,到底是太不稳重了。
云兮道:“姑娘怎么能用如今的眼光看待三年前的自己,三年前,奴婢还整日与月兮拌嘴呢,月兮那丫头也还冒冒失失的,可您看看现在,我们都有了变化啊。”
姜姝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方才我见到他,也差点没认出来。”
曾经那个举手投足间透着洒脱张扬的少年郎,再也没有了鲜衣怒马的模样。
“如今的晏家与从前大相径庭,我若嫁过去,手中可握掌家之权,晏怀对我有愧疚,又念着三年的情义,定能与我相敬如宾,想必我做什么也不会太过干涉。”
“叔父曾在祖母面前提过,晏怀回京,任职于户部,陛下只放心将财政交到晏家人手中,可见当今陛下对晏家之信任,晏老大人虽不在了,可还有那么多的门生故旧,晏怀的前程绝不仅止步于此。”
云兮看向姑娘:“所以其实姑娘已经决定了是吗?”
姜姝点头应道:“这桩婚事,哪怕如今看来,也算好的。”
“可奴婢怎么听着,姑娘方才那番话,像是自己在劝自己。”
姜姝气鼓鼓瞪着她:“还说月兮冒失,我看你才是越来越放肆!”
晏府,晨芜院。
晏怀从书房出来,见方生进院,喊道:“我案上的团扇呢?”
方生忙跑上前,“扔了啊。”
晏怀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望着自家大人的神情,方生顿时觉得冷汗涔涔,结巴道:“我、我见那扇面画的着实一般,也不像公子会喜欢的物件,还、还以为是哪个丫鬟落下的,顺、顺手就扔了。”
“扔哪儿去了?”
“我想想……”
“不用想了,去找回来。”
方生紧张地咽口水,麻溜地跑了,可还没出院子,就又折了回来,连忙开口:“大人,先别动手有要紧事。”
“说。”
“当年的退婚书的确没有送到姜大姑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