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考上大學她不知道就算了,告訴她了後還這副天都塌下來的表情,這是正經親奶奶該有的反應嘛?
自覺自己失態,江老太尷尬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這。。。我這是太高興了!我就說我們江家的血脈是讀書的料子吧?就那丫頭都能考中狀元,全都是靠我們祖上保佑!」
可惜她剛剛的第一反應已經泄露了她的內心,現在這副努力找補的樣子只讓人覺得可笑。
「呵呵江嫂子啊,狀元可不是那麼好考的,你就是一百個祖宗保佑,自己不爭氣也沒用,不然安省那麼多考生,別人怎麼不是狀元,就老四家的江顏是呢?」
說話的嬸子皮笑肉不笑,也不說『你家』江顏了,直接說老四家的,關係一瞬間就劃清了。
「呵。。。呵呵,是啊。」
這話江老太還想問呢!江顏那個死丫頭怎麼就成了省狀元了啊?!憑什麼啊!
老天爺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好東西好名聲全讓蘇秋芝那糟心的得了!
江老太心裡絲毫沒有因為江顏考上狀元就感到驕傲、自豪,反倒被這一晴天霹靂的消息打擊到還差不多。
她想發火,但是對上眼前這些日子比她過得好,平日都不怎麼瞧得上她的老街坊,此時正羨慕的圍過來的樣子,江老太就是有火也不好發出來了。面上抽搐了片刻,只得帶起難看至極的笑容,而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早就在用力揪著帕子了,跟攪麻花似的,試圖壓下心頭泛起的濃濃酸意跟怒火。
江老太越想越氣,狠狠地瞪向角落蘇秋芝一家的方向,厚實又尖利的指甲把純棉的帕子布料都扯得抽絲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停滯,尷尬的氣氛在蔓延,周圍想要繼續恭維的嬸子大娘們,都不禁收斂了笑容,幾個人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之間都在傳遞消息:
——看來這江老太真跟老四家關係破裂了啊?
——何止是破裂,我看這模樣是仇人還差不多!
這老太太也真是夠拎不清的,打小兒就偏心老三老五不待見老四,現在人家孩子長大有出息了,你不說修補修補關係,還非要豎起背刺跟兒孫對著幹,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有幾年好日子過呢?何必呢都!
眼下江顏那丫頭考上了省狀元,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沒瞧見下面的記者都搶著來採訪的嗎?這張牛皮不比老太太現在吹的外孫女的牛皮要大多了嘛?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幾位嬸子心裡咂摸了兩聲,都想的都大差不差,說來有些人就是命里不配享這些福氣,都是自己作沒得。
不過轉念之間,眾大娘就散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對江老太也淡了想要攀談賀喜的心思,就連態度都沒有一開始熱情了。
還有個別性格比較直接的,轉頭就躍過江老太去跟蘇秋芝跟江衛德賀喜去了,這下更是把江老太氣得不行。
白眼狼!全是白眼狼!今天到底是誰的升學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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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當然是王希月的升學宴啊,即便跟這個表妹關係平平,基本沒什麼聯繫,江顏也不想在這齣風頭,她沖周圍的記者露出一個笑容,慢條斯理又不容拒絕道:
「今天大家來都是為了參加我的表妹希月的升學宴的,關於我的採訪我想我們可以重約時間,各位有空的話可以明天上午來我家——上興胡同找我,我很樂意將我的學習方法告知給各位同學,我現在還有事先失陪了。」
說完江顏就禮貌地點點頭,瞅准一個人群中的縫隙,就迅朝大門口的方向溜去。
臨溜前還抽空朝樓上看了一眼,對探頭朝這邊看的江凌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待會她就不回來了。
江顏的決定無疑是明智的,身後的記者並沒有因為她的話就放棄採訪,在試圖扛著機器去追江顏的時候,被臉色鐵青的江小琴攔住了。
「大家請上樓入座,今天是我女兒考上大學的升學宴,大家能來是給我們王家的面子,我代月月的爺爺歡迎大家的到來。」
江小琴此時恨死了江顏,早知道就不給他們送請柬了,竟然敢跑到她的場子出風頭,真是好有心機。
眾人倒是被江小琴的話提醒了,視線都不由自主轉向已經在人群外圍的王老爺子。
老爺子雖然退休了,但是在文化局的地位還是在的,這篇報導本就是給的人情面子,既然答應了江小琴就不好不寫,眾人只得歇下了去追江顏採訪的心思,一個個都和和氣氣的被請上了樓。
人雖上去了卻還是一步三回頭的朝大門外看,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有啥事情,心裡琢磨著可千萬不要被其他同行搶先採訪啊。
畢竟現在國家最重要的聞大事之一就是高考,與旁的政策不同,高考是與每個學子每個家庭都息息相關的事情,全民都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熱度非常大,而江顏的分數又高的罕見,尤其是現在得知安省的記者還沒有找過她,若是採訪到了江顏,那頭版頭條就不用愁了。
「那是你媳婦娘家的侄女?叫江顏?」
落後人群一步的王老爺子面色如常不苟言笑,不過與江小琴鐵青的臉色相比,倒是顯得他十分和善了。
與他緩步並肩同行的是王希月的父親王家棟,他微微頷,顯得有些惶恐:「應。。。應該就是她。」
「什麼叫應該?你侄女你都不記得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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